在一个寒风冷冽的小镇里,巡逻警车的警笛嗡嗡作响。 街道上没有行人,也没有其他小动物, 只看到巡逻车的红蓝灯光闪烁着。远远的,看到一个穿着西装老人,缓慢、低头在街道上行走,他穿着一套老旧的西装,还有一双残破的皮鞋, 默默走在无人的道路上。 这时候,有一只小小手,拉了拉老人破旧的西装裤,老人回头看了看,见小孩伸出了一只想讨东西的手。老人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但小孩没有放弃,跟着老人,依然伸着他的手。 老人再度停下脚步,他翻出裤子的口袋,让小孩知道自己没有钱, 然后继续踏他沈默的脚步,往前走去。 而小孩还是继续跟着他; 在第三次时,老人打开了西装外套,里头穿的不是衬衫, 而是件又破旧又泛着黄色斑点的背心, 小孩伸着手看着老人,而老人则是背转过去,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老人走到一栋大楼前方,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他的眼角落下了些泪水,然后迈开步伐,踏上楼梯,慢慢走向顶楼。 站在顶楼的桅杆旁,老人俯瞰这个小镇,抬起头,依然沈默不语。 而后,他脱下西装外套折好,西装裤还有破皮鞋也是, 他拍了拍这些衣物,好似这些是他的家人、伙伴似的, 然后缓缓站了起来,一只脚跨过了围栏……………
老人:
原名周振国,今年73岁,父母都是在泰经商的华人,他是家中的长子。30岁的周振国全权接下了家里的事业,偶尔小风小浪,但周振国基本上衣食无忧。他没有娶妻,有私生子一儿一女。97年东南亚经济危机爆发,周振国赔了近乎全部的家业。于是他跟着友人来到上海寻找机会,每每想要东山再起时,他总会被现实打败。60岁时他放弃经商,在一家包子铺安身。虽然工作辛苦、东家刻薄,但周振国依旧坚信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惨的人,所以他偶尔也会帮助路边的乞儿。在73岁的某天,他所在的店家招了贼,老板娘要他赔偿所有的损失,没有存款,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周振国陷入了绝望。
小孩:
原名李狗子,今年8岁,4岁时就被农村的父母租给上海的乞丐团体赚钱,还好负责带他的大乞丐心软,所以李狗子保全了自己健全的身体,只靠装哑巴行乞。他经常在美食街出没,虽然不比在寺庙前行乞赚的多,但却可以讨来各种吃食。在这些店家里,狗子最喜欢的是一家包子铺,那里的跑堂老头不仅会偷偷送给他当天卖剩的包子,也会塞些零碎的1块2块。在一个寒风冷冽的日子里,李狗子又早早来到美食街,可老头却反常地没有走进包子铺。他向老头乞讨,老头也并未如往常般大方施舍于他。看着老头的脸,狗子知道人一出现那样的眼神就是不想活了,就像以前和自己搭档的老乞丐那样,将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所以狗子决定跟住老头,跟得紧紧的
老人与小孩:
老人刚一脚跨过围栏,一只黑黑脏脏的小手便拉住了老人下身仅穿的蓝白条纹内裤。老人回头,又是那个乞儿,乞儿小手一松,内裤松紧带“啪”的一声弹回老人松垮的肚皮上。眉头紧锁,嘴角一瘪,老人无奈地抓起摆在地上的衣物转身就走,乞儿再一次拉住老人的内裤,老人没理,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的铁门,双腿也直直地大步迈着,“砰”的一声,乞儿摔倒了,而老人被抓破的内裤如同一片软塌的发霉泡菜浸在一滩泥水里。老人沉默地背对乞儿,缓慢地套上西装裤,乞儿快速爬起来,绕道老人面前,老人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剩下的衣物递到乞儿面前,乞儿笑了,露出一口泛黄却还整齐的小牙。
“我有钱,你拿去吧,别想不开啊。”
乞儿双手捧着几张揉皱的纸钞和一些零碎的铜板对老人说道。老人的眼睛先是瞪大,在上下扫视了乞儿一阵后,又重新缩成了困惑的大小。
“我不是哑巴,你还可以请我吃包子吗?”。
老人的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他用手刮了刮乞儿被冻红的鼻头。 老人牵着乞儿,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为了讨一块钱的价争吵的人,为了快些买到早餐插队的人,你侬我侬喝着同一罐豆浆的人,这一老一少,一大一小的组合,用最沉静的相处方式融合进了这热闹的早市。突然,一阵红蓝色灯光闪烁在老人眼前,乞儿挣脱老人的手躲在老人身后,是巡逻车,一辆巡逻车停在了老人工作的包子铺前。一个身材臃肿,头发杂乱,脸被蒸汽熏得红彤彤的中年女子从包子铺里挤了出来,“老周!干嘛呢!快进来看看这贼你见没见过!”。
“老周!哈哈!原来你叫老周,我叫狗子!”
乞儿蹦蹦跳跳地跑走了,看着周旋在各种人身边的乞儿,老人吸了吸鼻子,直直地走进包子铺,
“叫我振国,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