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课的九月,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远在老家的大伯喝农药自杀,清早傻傻的二哥起床去父亲房间,发现父亲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有点傻傻的二哥大喊大叫起来,惊动了校民,马上送去了县城医院抢救。
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大哥也赶回来了,这个家还是需要大哥撑起来的。
大伯是个一辈子苦命的人,年少时赶上划分成分,后父亲又被划成右派,而正值青春年华的大伯难以成家。
那时外村修路,一户人家看上了勤劳踏实的大伯,就想把自家女儿许给大伯,大伯在外村结婚了,新婚之夜那家女儿在洞房张贴了一张白毛衣,富农出身的大伯不堪受辱,一气之下就连夜离开了,这段婚事不了了之。
大伯一天比一天年长,婚事一天天耽误,也是那种挨斗受批的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就去隔壁村,找了一户贫农的女儿,五六岁孩童的智商,不足一米五的个子,贵在农户只有这一个女儿,大伯改姓入赘之后,也没有受太多苦,总算成了一户人家。
当初爷爷是断然不同意的,将大伯扒光衣服锁在屋里,可心意已决的大伯还是跳窗户走了,赤条条的走了,也跟这个家断了联系。
大伯生育了两个儿子,大哥虽然身材不高,但长相英俊,智力正常,二哥一样不高的身材,智力稍微缺那么一点。大伯靠收废铁,收破烂,种西爪等等养活这这个家。送走了家里的一堆老人,大哥也在外省成家,一家人日子虽不算富裕,但也能过得去。
可大伯突然喝农药,吓坏了一千公里外的大哥,大哥连夜赶回来,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面。更吓坏了,傻傻的大娘和二哥,很多人,都不明白大伯这还算过得去的生活怎么就过不去了。
今天大哥给妈妈电话,才得知,年前大伯因为抑郁症在医院住院治疗,回来又心脑血管疾病,就这样年前一直在医院,临过年才回家。
爷爷在今年6月去世,大伯刚过来的时候,爷爷已走了。大伯和爷爷也算一辈子的冤家,大伯是爷爷最看重最像爷爷的儿子,可大伯改姓入赘,无疑打了爷爷的脸,为此两个人多年不来往。
后爷爷平反,给大伯捎话,只要跟大娘离婚,丢下那一双儿女,爷爷就给大伯解决工作落实户口,带离老家。
可倔强的大伯出于良心,出于责任,不忍心丢下大娘和一对儿子,更不忍心让年迈的老人失望,毕竟,大伯最难的时候是这对慈爱的老人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大伯。
于是,大伯又一次忤逆了爷爷,关系更加僵了。
在九月的记忆中,只去过老家三次,第一次恍惚记得大伯家里的老人,虽穷但老实本分,对人慈爱,对大伯也是真心的好,对我们的到来,也是忙前忙后,欢欢喜喜,如迎接贵宾一样,脸上写着兴奋和骄傲。
虽然爷爷和大伯开始偶尔走动 ,爷爷还是从心底里是憎恨大伯的,恨他当初改姓入赘他家,恨他当初不舍弃妻子跟他回城,落的如此悲催生活,纯属活该。
我想大伯这些年过得也是心安的,大伯再苦再难这些年没依靠爷爷一点,硬是志气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只要挣钱,收零食,收破烂,烂铜烂铁他都干。
可如今爷爷去世的这年,大伯已经七十五了,身体还算硬朗,大伯实在是干不动了。幸运的是,二哥在邻村工厂上班,一天100元,二哥虽傻一点,但也是孝顺的。
如何,大伯突然之间会如此?在爷爷去世后的半年,抑郁症多次入院,又喝农药自杀。
傍晚,九月接到大哥的电话,说大伯没有生命危险。九月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九月想,大伯的想不开或许跟爷爷的葬礼和九月父亲年底回家上族谱,有关系。
究竟是不是,九月不确定,只是大伯在爷爷去世之后迅速苍老,抑郁,直至想不开,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