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婆婆,这水晶酱爪,可真是好吃,比你老人家做的好吃。你也赶紧赶紧尝尝,看看能不能吃出精髓,赶明回家了,我们也可以自己改善伙食。”忆梦一边说一边挨个指头吸吮酱汁。
“王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忆梦渐觉头顶一片阴影袭来,食指还含在嘴里,闻言才想起为何觉得眼前之人有几分面熟,原来这就那日撞个满怀之人。顿觉尴尬,但复又想到自己是个八岁的孩子,只好装傻。
靳婆婆见此赶忙拿出手绢替她将手擦干净, 又准备去替她擦嘴巴,但是忆梦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小事也让别人代劳,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婆婆你赶紧去吃点东西吧!”
靳婆婆一见是那日购买绣品的公子,因为这小伙子长的实在是出众,气质卓然,因此印象很是深刻,正准备打招呼,就听到自家小姐连连咳嗽,拼命冲自己眨眼睛,只好讪讪不敢继续答话。
厉惊弦见这主仆二人似有意不理会他,便带有几分狭促的意味问“鼻子可还痛?”
忆梦听罢,心底哀嚎:可见装傻充愣也不完全好用,只好悻悻地用手摸摸鼻子讪讪地摇摇头“不痛不痛”便不再理会。
小五故意拍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忆梦和靳婆婆“原来你们是一家子的,那日街上是自导自演呀?”
这话一出,靳婆婆也绷不住脸,红了老脸!
忆梦仍然装傻充愣,不理会,好在台上戏曲到了高潮部分,台下叫好声一片,也无人在意他们这处的动静。
小五见对方不回应,不理会,也没有见到那日泼辣的小美女,也觉无趣,讪讪离开了,将目光投向戏台!
忆梦此时却坐立难安,总觉的自己的一举一动,心思打算都被身侧之人看透,自己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别人面前,忆梦非常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忆梦不欲与眼前之人扯上什么关系。
这首贺寿戏曲唱罢,刘夫人赶忙命人将曲目折子送到厉公子手上,厉公子不好推辞,故意逼近身子,在忆梦耳边低语“王小兄弟,你爱听什么?”尤其加重了“小兄弟”三个字的发音。
忆梦此时正在思索这厉公子是何人?刘家夫妇如此礼让?正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冷不丁被眼前的俊颜惊了一跳,呆愣了片刻就听眼前之人继续重复“你爱听什么?”
忆梦在心底不停对自己说:自己好歹也是活了一辈的人了,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还怕他作甚,镇定自若地堆满假笑:“都好都好,厉公子您高兴就好!”
厉惊弦嗤笑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忆梦,对上忆梦强壮镇静的眼睛,头也不转的对着班主吩咐:“那就点一出黄梅戏---女驸马”
那戏班主得令之后飞奔下去。
忆梦心里咯噔一下“女驸马?”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与他无恩无怨,应该不会针对自己!在说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静候刘富贵的橄榄枝便可,便决定专心享受作为贵宾的待遇,好好听戏,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戏台,心里默念:开启自动屏蔽模式!
突然厉惊弦再次凑近忆梦,感慨万千“戏文终究是戏文啊,这冯素贞女扮男装怎么就发现不了呢?”
忆梦无语,心里翻了大白眼,在肚子里复议:真是奇怪,我哪里知道?但一想到刘家夫妇对此人的恭敬态度,觉得此人非富即贵,不好得罪,只能压住性子,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厉兄太较真了,无巧不成书,这就是艺术创作的需要。”忆梦说完不理会,刻意向左侧歪斜了身子,拉开距离,专心去听戏文。
“此话在理,这冯素贞是为救所爱之人,不得已为之,可是眼前的王小兄弟又为何故?”说完此话,厉惊弦冷着脸,凌厉的盯着忆梦。
忆梦听后恍然明白,在心里复议:果不其然是在针对自己的 !可是自己就纳闷了,自己是如可得罪他了,我行我素干他何事?便仍旧面不改色,淡淡说了句“迫于生活压力,不得已为之。”大有不卑不亢,你能奈我何的意味。
厉惊弦看着忆梦无惊无惧的神色,正色道“最好是这样!”
忆梦心里复议: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么奇怪的人!
这厉惊弦说完,正襟危坐,也佯装去看戏,实际是借机捕捉忆梦的脸色的变换,看着眼前稚嫩的小脸还没有褪去婴儿肥,却在拼命的隐忍,心里暗暗责问:自己是不是咄咄逼人了?太没君子气度了?
忆梦此刻虽强装镇定,内心已经波涛汹涌,难道此事是和爹娘离开有关?
想到靳婆婆的话,生生克制住自己,忆梦游离在自己思绪中,直到众人的喝彩声才打断她的神思。
忆梦这厢早已头痛欲裂,根不无心听戏,沉思在自己的小世界了,殊不知厉惊弦、刘子衿和王夫人都在打量他。
刘夫人对王一孟先时还有几分猜疑,听了儿子的话,在观忆梦的行事,越发喜欢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不点了。如今从丈夫口中得知他的身世后,更是怜爱,又喜今日发簪之礼,便对丈夫说“子衿正缺个伴读,我看一孟是不错的孩子”
刘富贵向来不过问子女教育问题,他看到只是商机,王家绣品大受喜爱,今又见这瓷质发簪,自然明了这些东西新在创意,创意在人,早就想着如何留住王一孟,听夫人这样一说,计上心头“我看着孩子聪明伶俐,不若我们认作义子,好生培养,免得在外面孤苦伶仃,反而埋没了这些灵气,夫人可道为夫这个主意如何?”
刘夫人诧异这话竟然出自眼前唯利是图之人之口,不过这主意确实令她欣喜。
戏曲咿咿呀呀唱至午夜才罢场,众宾客在离席散场,不成想忆梦却被刘夫人单独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