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底,我在两个月内参加了两场葬礼,送走了我的两位至亲。11月初,我奶奶去世,那天我在参加未知教育口才班的结业汇报,母亲下午一点多来电说奶奶去世,让我立马回家,可惜赶回去还是没见到最后一面。这个89岁的老人和我的相处时间是比较少的,奶奶和我的情谊较浅,源于小时候和她相处的时光少,长大后因为一些事情产生误会,彼此之间好像不太亲近。但是,在葬礼上我还是很伤心地放声大哭,毕竟血浓于水,而且有奶奶才会有父亲,有我,所以我挺后悔没有见到奶奶的最后一面。同时,奶奶的葬礼,让我发现亲情和孩子的可贵,当你离开人世的时候,你的后辈就是你生命的延续,生生世世,繁衍不息,而且优秀的大伯让奶奶的葬礼办得很隆重,不管奶奶这辈子如何,她培养出了一个能干优秀的儿子也是非常了不起的。
12月,我最亲最爱的外婆经历了几个月的折磨也离开了。在11月底,妈妈说外婆从流水坡送回老家的时候我就有不祥的预感了。那段时间,我几乎只要一有空就让老公开车带我回老家看外婆。在外婆要离开的时刻还意识清醒,记得我们所有的人,记得所有的事,关心着我们家里每一个人,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的。但是,她太虚弱了,瘦的皮包骨,讲话也没有力气,一直撑到最后一丝气也断了。我感受得到外婆不愿离开,她还想和我们在一起,她留恋家里其乐融融的氛围,但死神还是残酷地带走了我的外婆。这个91岁的老人灯枯油尽,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全家人悲痛不已,母亲更是号啕大哭。我从外婆身上真正感受到了“母慈子孝”四个字的含义,外婆一辈子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爱都放在子孙身上,也收获了晚年的幸福,她用自己一生毫无保留的付出获得了子孙的孝顺和爱戴。这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营造了良好的家风,也培养出了和善的子孙。
两个耄耋老人都以长寿离世,但是我还是伤心和不舍,毕竟是至亲的长辈,以至于到现在经常难于入睡,午夜之时老是想起外婆的音容笑貌。我的外婆经历了几乎一个世纪的时光,感受了中国的百年变迁,虽然大字不识,虽然大辈子都生活在一个小渔村里,但是却知晓着许多朴素的做人道理,她勤俭、克己、和善。在我印象中,外婆和一般的农妇还是有区别的,她从未像一些农妇一样扎堆闲聊,议论东家长西家短。她喜欢呆在家里从早到晚操持家务,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家里干净整洁,温馨舒适。我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感受的一个场景:清晨四点多五点,公鸡一打鸣外婆就起床了,洗漱之后,拿出香气四溢的头油开始细致地涂抹在头发上,然后编头发,扎头发。头发收拾妥当,她又去打水洗手,然后拿大铝锅烧火煮一家子人的早饭。饭煮上了,让我看火添柴,然后她洒水扫地,这些做完,天空才露出鱼肚白,她拎起菜篮问我想吃什么好吃的就去市场买菜了。回来之后,一家人才稀稀疏疏醒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过早餐就各忙各的去了。我没事做就到处串门或在沙地上自己玩,到了中午再回外婆家吃午饭。不管什么时候,外婆总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衣服叠得有棱有角,整整齐齐,她也穿得笔挺整洁,直到她离世前也是如此。外婆文化不多,却总是勉励我们要用功读书,她总是悄悄攒下私房钱,每次我们要上学时就塞给我们做学费,伙食费,几乎每个孙子、孙女都得到过外婆的照顾和关爱。我的童年因为外婆多了温情和美好,我总忘不了在斜阳下和外婆在自家院子里聊天时的画面,忘不了她忙里忙外的身影,忘不了每次去看她时热情招呼我们吃饭的笑容。但是,我的外婆还是离开了……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现实,以后只能在回忆里去想起这些简单而又美好的画面了。
生而为人,我们都有各种缺憾,生活也不可能事事顺意,十全十美,但是有一样东西不能丢失,那就是——希望。正如斯嘉丽所说:“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一切过往,皆是序章;所有未来,均可期待。生活还要继续,我们还要拥抱星辰大海,期待美好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