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大学那会儿一部名叫《北京爱情故事》的电视剧正在热播,班上好几个同学也时不时的在讨论到里面的男主角,我印象很深的是那个为了钱而放弃了自己的爱情的石小猛,感叹于大城市的繁华与诱惑足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甚至放弃自己的原则,从那时起我对一线城市就没有了好感。我对自己说,以后一定不要去一线城市。
打脸的事情总是来的那么快,几天前我就来到了深圳。
在来深圳之前,我呆在武汉,本想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份互联网工作,让自己快速的进步,现实却事与愿违。武汉本身并没有几家互联网公司,而且它们并不愿意给我这样的新人一个机会,那段黑暗的时期曾让我一度怀疑人生,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就是那个“loser”。直到有一天,知乎上一位朋友回复我说:“很多时候你找工作找不到,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而是你不适合",我才豁然开朗。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有了想去一线城市的想法,一线城市的机会与包容也许可以使我更好的发挥自己,即使物质生活艰难,总好过无尽的心理折磨。
也有很多家乡的老朋友问我,为啥不回洛阳呢?
说句很伤家乡人的话,其实我对家乡洛阳感情并不深,我对洛阳市区的熟悉程度甚至不如武汉,我更愿意把武汉称作我的第二故乡,狂飙的客车司机,豪爽的武汉妹子,还有那不怎么好吃却还经常吃的热干面。我所熟悉的也就只有我们的那个小县城——孟津县,就连这个熟悉的地方,这几年也让我快认不得了。因为小时候只顾着学习,而忘了去记住家乡的样子,加上这几年变化很大,每次过年回家都有一种渐渐增强的陌生感。对现在的我来说,回家和在外面的区别差不太多,无非了离开了父母,让自己更独立了些罢了。
第二个原因是我需要赚些钱了,经济独立是自我独立的第一步。曾经在电视剧里看到这样一幕,医生询问家属对病人用进口药还是国产药:进口药效果好,副作用小,价格昂贵,国产药效果一般,副作用强,但是价格便宜。医生说完家属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生病的女人开口说话了:“用国产的吧”,我注意到,男主人好像有什么要说却最终忍住了什么也没说,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痛苦。这个画面在我脑子里停留了很久,现实里岂不是也是这样,很多在医院里躺着的老年人,如果他们用更好的药,儿女们肯定也会竭尽所能的花钱帮他们延续生命,然而他们却并没有这么做,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承受太大的经济压力,孙子孙女还没有长大成人,自己不该让儿女们承受那么大痛苦。儿女们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只能保持沉默,可这沉默中透露着巨大的无奈与痛苦。钱虽然不能给人带来真正的幸福,但它可以让我们避免生活中90%的痛苦,越是长大,责任越大越明白这个道理。
最后说一个虚一点的原因,我想要更多融入这个时代,让自己拥有时代感。我总有一种感觉,我和90后是脱节的,不管是思想还是行为方式都更像是生活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人。在没有上大学之前我一直觉得人生就一条路——凡事像我党看齐,要么在家里的乡镇,县城做个公务员,要么做个老师,反正只要是公职人员就一定错不了。小地方的市场化水平很低,思想认知也基本停留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特别是在村子里,孩子在一个乡镇派出所当个民警都能被父母拿出去炫耀好久。很多城市里的人无法理解那些把孩子送进“高考工厂”,梦想着孩子拥有“公务员待遇”的父母,可在他们眼里“公家饭”才是最香的,最有面子的。受限于认知水平,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路也就是这些了。然而在我看来,随着中国的市场化改革的进一步推进,司法体系的进一步完善,中国人会从崇尚权力转变为崇尚资本,特别是对普通人来说,有点小钱会比有点小权生活的日子更自在。
最近好多人都在说,中国的社会阶层可能会固化,阶层之间的上升通道越来越窄,这个担忧确实是存在的,出生在农村的人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和出生在北京,拥有一流教育资源的孩子竞争呢?即使两个人上了 同一所大学,未来的路也依旧截然不同,《寒门为什么再难出贵子》《我奋斗的18年不是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这些文章都是现实的写照。
这种悲观的情绪有一定的事实依据,不过我认为只要中国还在快速发展,我们就还有向上的机会,这个剧烈变化的时代只有到最前沿的阵地上,才能真正的抓住机会,把自己和这个时代深深的结合起来,到最能发挥自己的地方去,你所能创造的成绩将超越父辈几代人在小城市的精耕细作。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是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通过这些时间的磨砺,我越来越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