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才不要做谁的红玫瑰或者白玫瑰,我只做小王子骄傲任性的小玫瑰!”
她坐在他对面,打量着他,时间好快,都已是而立之年,初见时,他们都还是少年,如今,他也要结婚了,而她,还孑然一身。
他曾给她介绍过一部电影,《婚前试爱》,他说,两个人结婚之前,一定要住在一起,了解彼此的习惯和性格,看是否有不能忍受的。她看了那部电影,大致的情节是:一对将要结婚的男女,在结婚前各自选择了跟有感觉的人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然后奔赴两人的婚礼。片尾,电影说,愧疚,是维持婚姻最好的方法。她觉得电影一般,但是很多年后仍记得这段话,她当时嗤之以鼻,后来经历了些事情,想通中间的逻辑关系,明白因为愧疚,就会不计较付出,不会计较对方的对错,所以关系就长久,而电影中的男女,明显在婚前用背叛来制造了愧疚。
只是,没想到,很多年以后,他和她成了电影中的角色。
他说,我要结婚了,可是我想见你一面。
她说,祝福你,我一直在等你来。
他们相识很早,却一直处于恋人未满的状态。
他,事业上是个能者,感情却很被动,谈过的两个女朋友,都是女生追的他,其中一个就是将要结婚的这位。他说,他抵不住别人对他的好,虽然也许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而她,是他见过的最让人他心动的女生,可是他已有了女朋友。
半年前她还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她飞去他在的城市向他隐晦表白过,她的表达的方式是很惊艳的,绝对可以用“兰心蕙质”来形容她。可是,在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并且一去就断了联系。他带着些懊恼与伤感,还有几分好奇与不确定,很想去得到她亲口告诉他,她喜欢他。他也许是很眷恋跟她的相处吧,他甚至有几分讨厌自己,觉得自己有点渣,可是真等到她知道他不再是单身并很快作出决定,他心里更多的是失落。
而她,那么骄傲,她知道他是个架不住别人对他好的人,所以,她连她是特意去看他这件事都没告诉他,她跟他说,她是出差经过他在的城市,老朋友叙叙旧呢,其实,只有她知道,那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仪式感满满的告白。可是,他是有女朋友的,她先是伤心,而后决然离去,缘分交错,骄傲如她,她更怕,看到他的摇摆,她宁愿一直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永远守着她心中那个他。
他跟她说过,他并不那么爱他的女朋友,可是他对他女朋友,即使没了爱情还有责任。她不想对此发表什么意见,离去前,她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但是选择在他,她更不会在他的选择上加任何砝码,她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要么听到他结婚的消息,要么就是他来她的城市见她。
而现在,他就坐在她对面,他来见她了,同时带来了他结婚的消息。
即使知道彼此的心意,他们也没去吐露彼此的感情,他作出的选择已说明一切,而他,只是简单想在结婚之前见见这个曾经让他触手可及的女孩,而她那么独立骄傲的女孩,是可欣赏而不是亵渎的。
晚饭后,他们在她家附近的小路上走着,她没有邀请他去她家,他们都知道,也许他们俩当中谁稍微不那么理智,也许他们就越过了道德的界限,可是,他们都是理性的人。
分别时,她对他说,可以抱我一下吗?他轻轻地抱住她,他不想放开,但是她轻轻推开他,路灯下,她眼里闪着星光。他想,她会是他很多年后的白月光吧,不,是天上的那轮明月,她值得更好的人。因为给不了她任何承诺,所以他也没告诉她,其实他也喜欢她。
她转身离去,她害怕他会叫住她,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控制自己。她知道他在背后看着自己,所以,她一直都没回头,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想,他还是值得她喜欢的,所以他的选择是对的,而她也会成全他的。而她,会选择忘记他的。她心里告诉自己,我绝对不做任何人的红玫瑰或者白玫瑰,我只做小王子骄傲任性的小玫瑰。所以,即使“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不喜欢”,也要努力忘却过去,无论有多难。
这时,她想起很多年看的那部电影,突然生出猜中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的感慨,她抬头望了天空,一轮明月温柔地亮着,她想,这样的结局,可比电影好太多了。她想,总要保留些美好,然后生活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