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一对老夫妻拦住我,穿着很朴实人看起来也老实巴交那种。
老两口一直在路边树荫下徘徊,看到我单身一人步行走来赶紧上前拦住,说从乡下来找女儿,钱袋子和手机丢了联系不上女儿,记不得电话号码和地址,一整天没吃饭饿的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要我帮你们报警吗?
大娘赶紧摆手说:好姑娘,给几块钱俺们老两口去喝碗面汤吧。
我一看老大爷老大娘嘴唇干的都起皮了,嘴角泛着白沫,那一瞬间同情心如同滔滔黄河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赶紧掏出钱包摸了张二十块递给老大娘,大娘看着我开着口的钱夹子欲言又止,大爷没上前,一直在不远处树下东张西望。
大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老两口今晚还没地方住,明天想买火车票回老家,能不能吧皮夹子里的那两张红色的票子给他们。
我一时惊住了,那会我的工资并不高,才一千出头,自己花钱都扣扣搜搜不舍的,再说了,我觉得给你是我的善举,你主动开口要就是你的不礼貌了。
正在我犹豫不定,大爷走过来摸出个破破烂烂的小本子和铅笔说:你把姓名电话写下来,我们回去后给你把钱邮递回来,我们不要,算是借的。
我沉浸在老两口左一声好姑娘右一声好人中迷失了自我,咬咬牙给加了五十块钱,一共给了七十块钱,到底是肉疼没舍得给红色的,并没有留下我的姓名电话,老两口热情的左右拥着我送出老远。
我沉迷在做好事不留名的快乐中亢奋的过了几天,坐公交车的时候在另一条路上又看到熟悉的身影。
那里是个站点,公交车停靠了几分钟,老两口衣服还是前几天那一身没啥变化,依旧是老大爷在不远处徘徊张望老大娘上前拦人,专门拦单身的年轻的女性。
回去跟同事说了这事,同事说百分百遇到了骗子,专骗涉世未深同情心泛滥的小姑娘。
我一颗滚烫的心突然哇凉哇凉。
隔了大概半年多我去买办公用品,出来店门刚坐上电动车,又俩人围上来,一男一女,四十岁左右不算很老,女的张口就跟我说:小姑娘,我们来找闺女联系不上了,一天都没吃饭了你能不能帮我们个忙……
我瞬间血往头顶涌,声音很大的吼:滚你们这群骗子,最好你这辈子找不到你闺女!帮忙是吧,来来来,我帮你们报警!
那男的突然暴怒,手指头指着我额头骂:你找死啊?
女的赶紧拖着男的走了,一边走两人一边用方言骂我。
我坐在电动车上,突然就感觉像泄气一般手软无力,心里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难过。
以前我一直自诩善良,遇到乞讨的卖艺的都会略表善心,自那之后我再也不做滥好人,等公交的时候远远看到端着缸子背着包袱的乞讨者赶紧躲远远的,因为我曾经拒绝给一个男人钱被他啐了一口,人来人往的车站上别人看戏一样看着我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人心的冰封冷漠,如同落叶,并不是短短一天就突然泛黄干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