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经常在屋顶上看见一排大雁飞过,像一群排练了许久的小型飞行机队伍。常见的有“一”字形和“V”字形,每次都像看到不明飞行物一样欣喜若狂,眼睛紧紧看着直到飞行队渐渐消失在远方。
我们不知道他们落脚的地方,偶尔还会看见村里人瞄准大雁打,好在大雁飞得高,打不着。那时候听爸爸说大雁是从北方飞过来的,我问他,北方在哪?那时候的北方就跟这群大雁一样的充满着神秘感 。
小时候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在隔壁镇的外婆家,从来也不会去想北方到底有多遥远,后来又听爸爸说北方冬天很冷,会下雪。后来我的概念里就误认为会下雪的地方就是北方,直至上了初中看到地理书上的地图南北分界线我才知道原来北方是真的遥远。小小的地球仪,那跨越几厘米的距离,现实中却是几千公里的距离。
我生长在的地方,夏天很闷热且日照时间很长,冬天虽然也很冷但是当有阳光的时候会很温暖。直到现在我和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下雪是什么感觉。那时候的梦想是,去遥远的北方看一场雪。从《2002的第一场雪》到至今的《南山南》,一晃十多个年头,瞬间长大了,那时候感觉长大就跟北方一样遥远。然而到现在我还不曾离开过南方。
直到我遇见了他,他就像那群候鸟一般充满神秘感,吸引着我的注意力 ,我开始了解关于他的一切。我开始了解北方很多地方的习俗。中国地大物博,每个地方都有它的特色。我想知道他生长的地方,我想知道他的生活习惯。
他叫麦克,来自最遥远之北方——东北。麦克是我第一个接触的北方人,他不是一般的北方人,因为他生活的地方最冷的时候可达到零下十几度。
有一天他问我,你穿的袜子这么薄不冷吗?我看了他穿的长厚袜子,忍不住笑了,我说我习惯了。原来他这么怕冷,他说这南方几度的天气怎么跟北方一样冷呢?是啊!南方室内没暖气会冷得你不想离开被窝,我还以为经过冰室般冷冻过的他不会在乎这几度温度呢!
一天,他迟到了,塞车的原因。但还给我带了早餐,因为天气冷我起的晚顾不上买早餐了。一天他故意买了很多早点,说吃不完给我点。问我好不好吃,好吃以后就帮我带。后来我的早餐就是他挑的,知道我不吃辣的就买甜的,那时感觉整个冬天都充满了暖意。
一次下班我没带伞,他居然二话不说把伞扔给我了。自己快步走去了地铁站,他知道我等公车时间比较长。难道这汉子真的是传说中真汉子吗?打认识他以来,我的生活怎么感觉美好起来了呢?
我们有太多的欢声笑语,太多的温馨细节写不完。
好不容易等到春天来了,他却走了。如果知道是这样,我宁愿这个冬天可以长一点。他是候鸟,反候鸟,不适合温暖的地方,归属于寒冷。就像他的外表一样冷,但心是温的。他有候鸟一样的飞行能力,也有候鸟一样的迁徙精神。
他可以奋不顾身来到一个地方,有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情怀。他永远钟爱于他的北方,我问他,要是有一天我去到北方你会跟我一起看雪吗?他说,如果你不介意遥远那你就来吧!我愿意陪你看一辈子的雪。当时听到这句话心都沸腾了。
其实他回去不是没有原因,是他爸妈让他回去创业,家里就他一个男孩。而那时我们虽然很近,但心的距离却很遥远。因为他没想过要留,我没想过要走。
他走的那一天,我哭的一塌糊涂,从来不知道自己会为他这么难过。心就像抽空了一般,我问他你还会到这看我吗?他说会。
麦克来这实习的半年里,他不仅自己学习到了很多,也给我带来了很多学习的动力,我曾对自己发誓,我一定靠自己的能力,锻炼出候鸟一样的飞行能力!我一定会到北方去,到他的那个地方看看。我要他也答应我,无论如何也要等我,陪我看那一场雪。
不知不觉夏季也来了,我想他从来没有体验过三十几度高温的夏季,他偶尔会问我,热不热,我不知道怎么去跟他解释这边热的感受,好比我不知道那边会有多冷一样,我们的话题慢慢的就剩下天气了。
渐渐地,我们也淡了。生活没有初始体验阶段的容易,我们会碰到很多很多的困难,工作上会遇到很多的问题,很多时候会心烦心累,只是我仍然坚守着自己一个人。我不敢去想别的事情,生怕乱了初衷,我想只要集中力量去努力就会有目标实现的一天。
突然间我们断了联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断了联系,没有了任何的话题,我知道他创业的不易,但我也知道一两句“加油”也没有用,我也是需要安慰的小女孩,有时候累得不想说话。也许这个破茧而飞的过程注定都要靠自己。
我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工作进展的顺不顺利,是否有了新欢有了新的想法,而我觉得在乎已经没有用,我还会坚守初衷,等到那天到来。我会跟你说,我可以起飞了,不管你能不能陪我看那一场雪也许已经不重要了。如果可以当然是完美的结局,如果你有了新的生活,我也不会打扰你。只是想去完成小时候的梦想而已。
就这样我们仍然默默的关注着对方,只是都沉默着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着。
而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路过我的青春一阵子,却在记忆里搁浅一辈子。我想问的是,最近还好吗?感谢你给了我练就大雁飞行精神的动力,即使不说话,我的心依然没有变。我还没有遇上一个人有你给我的那种温暖感觉,也许是我的心只为你打开。
我愿用尽整个青春的努力,去换取与你一起看雪的场景,好比有人说的一句话,“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与你一起慢慢变老”是同等的关系。
秋天来了,夏天走了,冬天还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