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总是让我欢喜,也许是空气里那份清爽。夏天的雨,哪怕是再大,气息都是粘人的味道,挥之不去。
秋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天,我这比较宅的性格,遇到这样的天气,自是不愿出门。
午后煮了一壶老茶,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着雨簌簌的从天而降,屋里放着张火丁的《锁麟囊》。
如果一个女人一生要看一部京剧的话,那一定是《锁麟囊》。
第一次在剧院看这场戏是迟小秋老师版的薛湘灵,那时只觉得这是一出教化“做人要为善,善念种善果”的戏。后来手机里总无意识循环播放这出戏的唱段,为什么?说不清,也许是程派那厚实,不仙不俏的声音,直入心底刚刚好的缘故?反正听着听着心的燥气便消散了,只留下心与空气中的宁静。
这期间经历了一些事情。一日,仍如往日般循环,但当唱到“一霎时把前情俱已昧尽,参悟了辛酸处泪湿衣襟……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我痴痴楞在原地,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下来,如走了很久,终于遇到懂你的人,他说出了你想说的话,却一直不知是什么的话。
也不知当年剧作家翁偶虹先生为程砚秋先生写《锁麟囊》时,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一个丫头会因为这里的一段唱词而改了性情?想来有些事情也是很玄妙。
人生是一场修行,不断参悟,不断增加修为。
我寻寻觅觅,反反复复很多年睡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清醒着,实则如中了迷魂术般锁在一个混沌,看不清的世界里。走不出来别人也唤不醒。
睡了这么久终于在蓝风暴年的最后两天彻底醒了,那种醒来的感觉很奇妙,眼前的世界是亮的,心里的气息是丰盛而轻盈的。如森林中的精灵赤脚愉悦的歌唱,如水乐里传出的宇宙声音,都是纯粹,欢喜与本性的。
眼前笼罩的那层迷雾终于散尽,我给这两年一直坚持唤醒我的朋友信息:“这些年一直睡着,昨日方才清醒。”朋友很快回复,我能感受到她如我一样高兴。
很久未见的朋友问我:最近过的如何?我说:少了很多脾气和戾气,很多事情知道往哪里走,该如何走了。朋友说:这是老了。
我知道这是她的玩笑话,也知道这不是“老”,是很多时间和事情知道控制、管理自己了。也知道有些概念一直束缚自己,比如:年龄,时间和制约式的社会标准。
在电影《太空旅客》中有这样的一句话:“你不能过于执着自己想去的地方而忽略了尽情享受现在所处的状况。”换言之,就是我需要打破年龄、时间的框架,需要放下制约式的社会标准。用一个冒险家、游戏者的身份,重新进入到这次旅行中。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可以清晰和全面的看到每个关卡所需要的能量。
没有局限,没有定义,既然醒了,种下一颗种子在这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