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一场疫情,把人们关在家里几个月了,这一段时间,大自然在不被打搅的状态中容光焕发起来。
伴着晨光的鸟鸣明显的比过去多了,时不时的会有几只小鸟在阳台跳来跳去,机灵地转动着好奇的小脑袋,好像要飞进屋里一探究竟似的。一日黄昏时分,竟然在小区旁的小树林里,看到一只拖着长长彩色羽毛的大鸟,见我们走过来,扑扑楞楞的飞走了,这在以前是从来没见过的。晚上的广场舞也停了,只听到池塘里的蛙声和草丛里小虫子的啁啾。
两场大雨浇灭了刚刚升腾起来的暑热,雨水冲洗过的一切都那么清新干净。花儿们也比往年灿烂些,楼下有一株含香以前都没怎么注意到,春节过后默默地开了,淡黄色的花瓣儿,有一丝红色的边儿,带着甜的香味从花苞里蔓延开,寻着香味还须仔细的找一下,才能看到短短椭圆形的花苞,绿色毛绒绒的花萼像怕冻着小花骨朵一样,紧紧的抱着它。
含笑花开而不放,似笑而不语,就象羞红了脸而低头不语的一位女子美丽、矜持又含蓄。象极了古诗里的句子“花开不张口,含羞又低头,拟拟玉人笑,深情暗自流”花萼慢慢褪去,花瓣开始舒展,等看到了浅粉色的花瓣内侧和黄色的花蕊时,也就是它要调零的时候了。
楼下的栀子花也怒怒的开着、花香浓郁又猛烈,洁白的花瓣儿上经常会招惹来很多黑色的小虫子。鸡蛋花也是这个时候开,一树一树的开,花都开在树顶上,厚厚的绿叶上挤满了内黄外白的小花,花的香味一遍一遍的碾压过来,让人躲都躲不开。
然而,在此起彼伏的花香中,我还是捕捉到了最爱的白玉兰。那香味穿透了栀子花香,绕过了鸡蛋花香,悠悠地飘来,留下淡淡的香,便悠然不见了。待那薄薄的香气就要散去的时候,又悄然回头流连于你的鼻头发间。站在树下看着繁茂的树叶间,或绽放着、或含苞着、或只是尖尖的花蕾,任花香一点一点得渗透进了肺腑,然后再慢慢包围全身,生怕一个动作就会搅没了那香气。
玉兰树生长的很快,以前还可以摘下几朵占为已有,现在只能仰头看着的份了。那日大雨后,树枝比平时更低一些,我跳起来拽住了几片叶子,树叶上的雨滴全哗哗啦啦落了我一身,可另一只手还是摘不到花。心有不甘的拽着树叶不肯放手,保持无比尴尬的动作好一会儿,还是无奈的放手了。晃动的树枝,又落了我一身的水。好在有志同道合的姐妹们,找到还没有长高的玉兰树,趁着夜色摘得几朵回来,了却了自己的一番心愿。虽然这个作法是不对的,但谁让我这么爱它呢!
五月,家乡沙枣花开了,广州的玉兰花开了,也是在多年前五月的那一天,离开老家来到这里。一晃已经二十多年了,玉兰花的香在身边,沙枣花的香在心里,一直也没有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