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长大的孩子,彼此之间总有一个沟通的暗号,比如周末,一大清早,总有几颗脑袋依在大门口张望,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和尖笑,一般大人在的时候,总会出来吼一嗓子“他(她)今天写作业,下次再玩吧“,于是大门口的几颗脑袋像倏而腾飞的麻雀,一哄而散,大人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大摇大摆的溜进来,整个院子瞬间沸腾起来,像煮开的粥。
这样的周末是难得的,总有几个倒霉鬼被爸妈堵在家里,或者大门挂了锁,半天有人偷偷留了钥匙,有人爬了院梯,我们就帮忙开锁和搬砖头,总之组成了一支七八人的队伍,年龄参差不齐,但是为首的一定是年纪大些的男孩,手里一般提着一根小棍,鬼点子最多,这属于家长都镇不住的,而我们这些小喽啰,大都是跟在屁股后边的。
采谷荻
我们常去的地方就是野地,那里是收获最多的地方,野地里坡很多,一条小溪从中间淌过,爬上最大的坡,便连着中学的操场,再往前走,就是公路了。春天的时候,野地里生长着一种叫“谷荻”的野草,采谷荻比赛是我们常玩的游戏,真正的谷荻有三分之二是露出地面,提的时候不能太过用力,否则容易在中间断掉,提出后的谷荻一般是上青下白,中间鼓鼓的,剥开后是像柳絮状软绵绵的芯,放在嘴里,有淡淡的甜味。
我们比赛比数量也比速度,有几个着急的伙伴,总是耐不住性子翻找,一手一把乱糟糟的草,后来索性跑到小溪边捉蝌蚪去了;我们那时候年纪小,采半天也采不了几根,总有年龄大些的姐姐耐心的告诉我们怎么找,还把她手里的分给我们,采完谷荻,我们就爬上最大的坡,坐在操场上,有人跑去摘野花,有人看别人放风筝,吃货们当然是晒着太阳,品尝美味,甜甜的谷荻,充满了大自然的香甜,那种味道已经淡忘了,但是那份快乐却久久难忘。
捅蜂巢
夏天时节,孩子们又热闹起来了。夏天天气热,每个人都晒得黢黑,但这也没有阻挡住贪玩的天性,我们做过最凶险的事就是捅马蜂窝,一般也是男孩提议的,当然放在现在是不提倡的,儿时,在农村里最常见的就是马蜂窝,有时候生在树上,有时候生在屋檐下,还有的生在村里茅房的门框上,其他的还好说,生在茅房里的马蜂窝真叫人哭笑不得,进去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它们,否则屁股上无故穿出几个孔来,最可怕的是它还越生越大,俨然一副抢占山头称霸王的姿态,于是我们打着正义的旗帜,决定严惩“恶霸”,然而这样风险的事,我们女生都是躲着远远的,但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在可视范围内静悄悄的看着,只见提竹竿的男孩一脸英勇的试探着,后边的几个男孩子在起哄,我们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他的竹竿一碰到蜂窝的边缘,我们便发出一声声尖叫,想必男孩也怕了,胳膊不停的发抖,但表情依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其他的男孩也躲远了,眨眼间,他用尽力气往下一捅,便丢了竹竿往屋子跑,只留下像葵花盘一样的蜂巢,还有周边焦躁盘旋的蜜蜂,后来他脖子和胳膊还是被叮了几个包,一连几天没去上学,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更加树立了他的威信。
烤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