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 world
在国家与国家间穿梭,城市与城市间行走,与新朋老友会面,远观她们的故事,有的时候其实也是很危险的事。这危险不在面对陌生语言和文化时的窘迫慌张,而是因为在那不同的经历之间,形成了一个个看不见的城市。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挑逗你,勾出你压抑已久的心思,简直是张牙舞爪的魔鬼。不经意间,你就会没来由得产生质疑与不满,虽然内心深处真真地明白这只是出于一种对于自己的莫名想象的嫉妒心理。
本来是计划好了去学校看看的日子,还盘算着到相辉堂去偷戏看,还要见见昔日的“战友”,调侃几句,再和爱八卦的姑娘们八一八各类的劲爆新闻。奈何母亲大人一声令下,只能屁颠屁颠儿地收拾行李离开了上海几日。结果等再一回来,竟是马上又要离开了。昨日是第一个回来后能撑到快12点还没有眼皮耷拉的日子,看来时差这才算是彻底倒过来了,忧伤得是马上就要想办法倒回去= =怎一个晕字了得。
于是匆匆忙忙地,假期又要过完了,留下一摊子归国途中想得十分美好的事儿没有做。尤其是没找到个机会去围观下附中办的火热的民族魂,哪怕是看场排练也好呀。过去几年都习惯了期盼这些东西,习惯了忙忙碌碌中却也乐此不疲。如今却是明白这一切都已经远去了。
看着大家热火朝天的干劲儿,我忽然发现自己早已经忘记上一次精神震动,心里燃着火迫切地想做成一件事是什么时候了。难道是某此考试前夜抱佛脚的刷书?不,这当然不能算。想来想去,可悲地发现竟是去年夏天做戏剧节的时候了,又或许是七月在帝都怀柔的那份奇遇。似乎之后的日子里,一切都是那么淡泊地度过的,我又回到以前那种做什么都不紧不慢,仿佛天塌下来也不在意的状态。成日里絮絮叨叨地小抱怨,其实都是些说出了口后就完全不在意的事情。我不能说这种状态不好,因为很多时候会因着这份平静而觉得踏实,知足于每日点滴的微小触动。
但是这么想着,有时会突然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在学校的日子里,读书,应付一切该做的事。那些事仿佛都算是讨喜,可是再没有以前那样让我顾不得其它。而在其他短暂的假日里就没心没肺地懈怠。每一天醒来都有不同的东西要面对,于是根本没有心思仔细地考虑两年后我会在何处。嘴里说着,笔下写着,脑袋里时常掠过的所谓未来的志向所在,在那些平日的琐碎里也仿佛被慢慢地磨殁。现实的种种总是相伴着涌出来,害怕这样下去会渐渐心虚,开始担忧不久后的一日,等到嘴巴再重复关于梦想一类的字眼的时候,心里早已没了当初的底气。
不去想仿佛也就没什么,以当下之心看当下之事,总觉得事事都已尽力,其余的要么是机缘不足,要么也可以找借口说是因为种种外物的限制而不得不选择等待或是告别才会留下的遗憾。可是我无法拴住心思不从另一种角度看, 同时也怕如果太知足于现状,等到日后某天回看的时候会责怪如今的自己。甚至是那更幼小时候的自己,总不能辜负那些年所有的投入和期待吧。
看到昔日的新人如今一个个蜕变得成熟,担起责任;人来人往,可有些东西却又一直停留在那里不曾改变;身边的朋友们也都在努力地前进着,一面坚持着不肯放下小时候一起梦想的东西,一面却也顶着重重的压力。那日经过中山北一路,看到夜色中沉寂的老校舍,只有门卫室有着微微灯光。想到那些比赛或是演出结束后杀去聚餐,再在月光下和同寝的姑娘们赶在熄灯前冲回宿舍的夜晚,或充满泪水,或充满骄傲和欢笑的夜晚,我仍是满怀感触。
既放不下,那就一同带上吧,那些留在血液里的东西。总有办法的,只要是读到那些有着同样心念的人的文字,或是远远地听说这样或那样的故事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血脉膨胀,就又一下子觉得,总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