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夏天,你一件黑T闯入我的世界。修长的身形和带着婴儿肥的脸,T恤背后大大的红印“11”。
然后我偷偷的叫你“11”,逢人就说“我最喜欢那个‘11’啦!”11,要是能变成我的11该多好啊……
从那以后,你就成了我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里唯一的欣喜。偷偷躲在教室里看着你抬着旗子跑早操;看着你双手抱臂一双帆布鞋独来独往;食堂的二楼有你,我总计算着你吃饭的时间在你回来的时候在楼道上与你擦肩而过,装作不经意的站在洗碗池离你最近的地方;在运动会上打着看男神的噱头偷偷看你;无数次无数次的走在你背后看着你的背影拐进教室……好像你知道我一样,在拥挤的人潮中不紧不慢的踱步,我落得远了,你就停一下;我跟得紧了,你便一如既往。就像候鸟一样,你是我的南方。
我是一个胆小鬼呀,连你教室的方向都不敢走去。终于有一天球队训练我被迫去你的隔壁找队友,你依旧清冷,站在二楼的老位置看着砚池。偷偷看你一眼,你抬头和人交谈,你在看我,一直看我。紧张,兴奋,不安,我开心到要炸了。我多想走向你,喊你的名字,说我知道你,可我没有。
你还是走了,在一场兵荒马乱的高考后。我还站在三楼,楼下的一群的男生把一个又一个男生丢进砚池里,偷偷谈恋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的小情侣也被推了进去。解脱了,不,应该说是短暂的解脱了。他们将离开这里,各自奔天涯。而我,你在哪里?要去哪里?我看不到你了……
没有你的高三,我好像失忆了。我偶然搬到了你曾上课的教室,本应该无暇想起你的,可还是会在傍晚休息的间隙站在你曾站过的走廊上,像你一样看着砚池,偶尔更想望着远方。
我等不及了,我想毕业,我想找你,我怕你不等我就一个人幸福了。还是在高三的假期,几经周折要到了你的电话和QQ号。我把号码在你的名字前存了1,一打开电话薄就能看到你的名字。我忐忑不安的加了你的QQ,在搜索出来的背景墙上写着“One day,I want to take you to see the sea.”时,不安和恐慌让我无助至极,你是不是有深爱的女孩儿了?颤抖着手点了发送。你没有立即同意,我想,你应该不是手机党吧!
发送“你好”,我感觉心都要跳出胸口了。你话很少,我一直叨叨。我说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不要紧的。你的空间里几乎全是科比和艾弗森,我就想怪不得你老穿11号。你会在每天的晚上跟我随便说几句你的一天。然后我知道了你每天会在哪个时间洗澡,哪个时间吃饭。我想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喜欢。那段时间你刚好长智齿了,你说你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我总是跟你说没事,那我陪你聊天,你从来不要。后来,你说你不会结婚,你说你要陪完父母后劈柴喂马走走停停,和一个女人不清不楚走完余生。余生多漫长啊,谁会抛弃一切和你一起看世界啊?最后,你还是说了最老套的话“你是个好女孩,删了我吧。”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爱太荒唐,隔着屏幕你都能感受到我丑。这场荒唐的暗恋,在还未真正见光就被扼杀。我三年时光里的向往啊,青春就这样无疾而终。我的高考,你回来了,你依旧那样,我走出考场,你不认识我,默默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谁。他来了,你所谓最好的兄弟,恰巧是来我们班补习的男生。他走到我面前,踢了我一脚,说“他来了。”我知道啊!我知道啊!能不能不要让我被注意到!内心在呐喊,你还是叫着他的名字走向了他,也就像,走向了我。还好,我等的她也出来了,我匆匆耳语,落慌而逃。这有关你的属于我的战争,还没战,我便败了。你知道吗?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你也知道,可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然后,我用毫不起眼的一本分数来了你在的城市。所有认识我的人都在惊奇或嘲笑当初豪言壮志要出省的我还是留在了云南。曾经信誓旦旦的话语终究变成现实给了自己一耳光。可我没有糖,我只记得你说过你在这里,可是这里好大啊,我还是找不到你。
我以为,我们没有故事了。
多不巧又有多巧,你那个好兄弟,他的大学和我门对门。我把他当成了这个陌生地方里唯一的依靠。我们偶尔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生病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医院。我跟他说,我喜欢你,你就像执念一样扎根在我心里。他说,我跟他一样,滥情还无情,就是个祸害。可我还是只喜欢你啊,他还是只爱她啊,真的就像,两个贱人。
一年又过,男朋友换了又换,我把一个坏女孩的性质演绎得淋漓尽致。猝不及防,他带你来见我了。我惊恐,抓狂,快要崩溃。你依旧穿着一双帆布鞋,从没跟你说过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把帆布鞋穿得那么好看的男生。依旧胆小的我低着头一直走在你们前面。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吃了火锅。我给你递蘸水,你的指尖点到我的指尖了,没有偶像剧里瓷碗的掉落,你一言不发,我一言不发。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小时,你一直在抽烟,到结束,桌子上大概放了五六个烟头。我在想,你在伤感什么?又在寂寞什么?我欣喜着,也悲凉着,你不认识我。
2017年七夕前夕,我久无人问津的QQ跳动了,这一次,是你加我唉。我应该要激动,兴奋,可是怎么会有说不出的心塞呢。你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如遭雷劈,你说“以前是我小气删了你,现在我想重新认识你,重新了解。”我慌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你说,你记得我的名字,他老嚷嚷着我的名字要来找我,你就猜是我了。你的背景墙还是没变,空间里依然是NBA,多了一条醒目的说说“分手,大家都好。”原来,你还是会爱别人的。这都不重要了。
我好生气啊,我刚剪了一个丑得不得了的短发,背后看男女不分,依旧又矮又黑又微胖。他怎么就挑了这个时候带你来了呢?!慌张,错乱,激动……最后,归为悲伤与不堪,我被自己惹得祸压得喘不过气。
你说,我长发的样子很好看。我说那我留回来。你又淡淡的安慰我说没事,短发也很利落……
写不下去了,我好想哭啊。11,我还一直想着等我头发长长了再追你一次呢。可是啊,滥情的我还在谈恋爱唉。这次是一个大叔了,他好像很喜欢我,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像我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要被人唾弃的,道德的制高点会谴责我的恶行。看到他手机里收集的关于我的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我感觉大脑要爆炸了,我不爱他!我不爱他!我不爱他!
你看,我多贱啊!贪婪的享受着别人的好,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才会谴责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的无耻!似乎胆小也只是对你。可是怎么办?我早就不是我了。我的手早就被别人牵过了,我还被不同的人吻过了,除了睡觉我能和别人做的都做过了,包括,你的好兄弟,无关爱情,我只是个贱人。
清醒的人啊,我只剩腐朽了。我好像就要这样谈完一场又一场无果的恋爱孤独终老了。每次,只要想到是别人会拥有我,我就开始抓狂,惊恐,发疯,颤抖……我不要,我不要……
11,以后,我也要一个人去跋山涉水了。我不想把爱给别人,就这样做个清高的贱人去追逐你的追逐好像想想就很满足。
最后,11, 还好你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