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个这么美丽的故事,一位卖花的老婆婆,一头华发,满口金牙,她就那样安静祥和的坐在巷子口,面前摆着一篮子的清新淡雅,那样平和,那样优雅。
我想她之前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虽已迟暮,风韵却不减当年,因为她总是那样笑着,她一笑,仿佛周围的景致就暗淡下来了,无论多么美的风物,也比不上她优雅动人的气质。
她的少女时代,应该也似那些花儿一般,喜爱清晨的露水,喜爱雾蒙蒙的水岸,泛舟碧波,采莲高歌。
今年春天,散着青丝三千,一袭裙摆飘逸,提着个行李箱,一个人,就是全世界。
长路漫漫,梦难求,有时候,累了,便放弃朝九晚五,一个人,一袭衣,浪迹天涯,感受风花雪月的孤独与浪漫,思绪也犹然散漫到了九重天。
春光潋滟,花谢花飞,每到这个时节,这一丛的美艳便会透出眉眼,悄然打量这个世界,一年之计在于春,它辛苦熬了多少个夏秋冬,每年只求在春意盎然中露个面,昙花一现的背后要忍受无尽的孤独。
说不准,它还是名仱转世,千年前,它常年奔走在长街小巷,四处卖艺但求一把铜钱,世人皆道她们贪图名利,却不知戏子低贱的身份背后是王府的倾覆,是家破人亡的无奈。
生于乱世,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我也是如此,行走尘世间,看透了世态炎凉,选择做了个孤独自在的逍遥客,月下独酌,举杯望明月,对影成三人。
其实并不是惧怕孤独,而是欣赏,有的时候,真的很欣赏那些耐得住寂寞的人,美总是在痛苦中产生的,有的人工作拼命三郎,夜夜加班不完不归,有的人减肥,一天一个苹果或几杯水,所以才会瘦,真的很佩服。
陌上的人一袭春衫,一柄折扇,一张白玉面,一双桃花眼,一笑,惹尽风流。
那是谁家姑娘?青衣淡雅,素手纤纤,斜倚石岸,采摘荇菜。
有一美人,当真是清扬婉兮。
二人就在这盈盈一水间邂逅,只一眼,便千秋万世,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真正的爱恋都在这不经意间,也许是转角那处回眸,也许是在那落花时节,便遇上了此生挚爱,你还年轻,慢慢来,总有一天,那个他会爱你至深,疼你入骨。
穿着板鞋,走在巷子里,虽已过了上千年,却依旧看得出昔日金陵的繁华,有些城,有些事,你永远也无法丈量它们的厚度。
走累了,便进一家酒馆,上了楼,挑一处临窗的位置,桌椅都是木质的,一坐下去,椅子便会发出响声,那是用一排排精致的翠竹连接而成的,处处都透着古朴。
店小二来招待,一张口,便是柔美的吴侬软语,用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语气道:“您好,请问您吃些什么?”
我不禁一怔,我脑海中的金陵不仅有白马,还有西风,更有的是深厚的文化,平时看金庸老先生的小说,《天龙八部》里,段誉与箫峰初相见的时候,便是风雪中的一家酒馆,二人比试喝酒,在哪个遥远的时代,店小二一定是这么说的:“二位客官,您二老这么大雪进来,小的可不能怠慢了您二位。您看看,您喝点什么?”再满脸堆笑,配上谄媚,就是古时候封建社会中下流人群的生活常态,那是个严重分化等级的社会,下流的人也是迫于生存,时日渐长,便再也没有了本心,取而代之的是圆滑势力。
想到这里,就默默觉得可悲。
看了看菜单,旧时候的梨花酒,桃花酒,杏花酒云云也都随着时间淹没在了历史中,因为时代在变,昔日的姹紫嫣红开遍,最后都还不是付与断井颓垣。
似一江春水,默默东流,一去不复返。
同样,这里虽说是六朝古都,却也将六个朝代的民俗文化都合成了整体,我们去了,看到的是完完整整的南京,再也不是一枝独秀的金陵。
这便是时间,是残酷的,它能把昔年风华绝代的佳人变成巷子里的花婆婆,古色古香的金陵建康城变成现代繁华的大都市——南京,几十年,或是几千年,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是风韵,是沉淀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