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环境的适应是任何生物体很难比拟的,这一点可以从人类在地球上的分布看出来,他们有的生活在极寒带,有的生活在极热带,有的生活在高原缺氧地区,有的生活沙漠干燥的地区。然而,人对社会环境的适应,有时对社群中突发性事件的发生并没有很好的适应机能。比如,人喜欢抱怨,人喜欢指责,人喜欢以极大的热情追逐利益……这些都使人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生存状态当中……
然而,我们的潘姐,却是多少年如一日,保持着她特有的对社会适应的稳定结构。她曾经当过幼儿园园长,很热情,很敬业;她曾经与我在一所乡镇中心小学同事,而且搭班,那时我做副校长,事情多,她因为家庭原因,已不再做园长,然而,我得到了她最大限度的照应和支持,班级管理井井有条,每次我出去开会,或是遇到突发时间,她从来都毫无怨言。
这次有缘,我们又在现在的学校相遇。我知道,我们这所学校是典型的城郊结合部小学,留守儿童多,外来务工子女也很不少,因此,老师们的工作要付出比一般学校老师更多的精力。此时她,已经年届五旬。此时的她已经很少说话,但那对学生的负责,对学校工作的支持,却一点没有发生改变。
“她就是工作太认真了,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不知道她怎么有这么好的毅力的,只要来到学校,她就开始忘我的工作了,她的所有工作从来不要任何人操心。”这是我们的副校长对她的评价。
是的,自从我来到这所学校,她已经动过两次手术。而每次手术结束,从来不在家多修养一点时间,她会立即赶到学校工作。她说:“时间久了,课就会落下来,家长也会着急的。”她从来不说自己的身体,她的家人也很着急。她所接手的班级,是一定会在原有基础上提高成绩的。孩子们都喜欢她,她生病时,很多孩子自发去医院看望她。
她跟搭伴老师配合得也非常好,搭伴老师的孩子上高三,她几乎自行承担了所有中午值班时间,从来没有向学校发出任何怨言,
而我更知道,她的家庭也并不能让她太省心,丈夫是一个乡镇的司法助理,前不久也患了很严重的病,到现在还没有痊愈。她每次回家都要服侍好自己的丈夫。这些痛,她都稳固地忍受着。
而我,一直是一个马大哈,因为她很少说话,却反而时常忽略了她,只到她在路上或者其他地方给我的工作提出善意的建议时,我才发出内心的感动。有时候,我真觉得对不住她,对她照顾不周。这样默默无闻的人,常常会受到忽视,这可能是我们需要思考的。
我不能简单用“内心强大”这个词来形容她。我用的是“内稳态”,一个生理学的名词,也是一个组织学的名词,我以为,她的灵魂与意识以及对世界的理解,构成了一个强大的组织,这个组织构成了她人生超级效应器,而这个效应器能够使她适应任何复杂、艰难的环境。人类生存的目的,其实就是一个“去生存”的过程,也就是超越了世俗,而看到一个光明、纯洁的自己,一个内心的存在。
难道我们教育工作者不需要这样超强的“内稳态”吗?孩子始终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不确定,在他们内心中,时常充满着疑问和害怕,一个具有超强“内稳态”的老师会给他们带来安全感。而这安全感一定是孩子成长的生命摇篮。我时常听说一些老师,一到教室就跟孩子们发脾气,与她比起来,我所说的“内稳态”又是多么重要啊!
谢谢你,潘明凤老师,潘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