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离开多久, 山鹰社对于我和像我一样的很多人,都是永远可以回去的‘家’。我们在那里不仅收获友谊和成长,更深刻领会了登山精神。这是山鹰社的‘魂’,始终流淌在我的血液里,从未褪色” —— 曹峻
引子
今天下午,《山野》公众号推送了一篇文章,讲的是登山“老炮儿”曹峻的故事。大概手捧这本报告书的小朋友们,多半还不知道此为何许人也,不过并不重要,我相信,不久后你们便会在《八千米》上认识这位前辈,更为幸运的人,则会在6000米海拔的高山营地上听老队员们夜谈30年的山鹰往事,于是我想,便引用曹哥的这段话作为开篇吧,也是十分应景和深刻的。
那座山
第一次对团结峰这座山留下印象,是在13年的10月,那时的我刚刚爬了人生中的第一座雪山——克孜色勒,遗憾没有登顶,10月份受邀去隔壁参加山野协会的登山报告会,很巧,他们也没有登顶,那年山野爬的山便是团结峰,并且是清华登山队的第二次尝试,前一年因为道阻难行,连山都没有进去,直接改到玉珠峰;13年暑期,清华选择了另外一条进山路线,虽成功进山,但由于一座桥被河水冲塌,大本营被迫后撤10公里,为后续攀登运输增加了很大的压力,登顶卫峰后又遇到一轮强降雪天气,最终铩羽而归。
接下来是在理事会为14年暑期选山,从遗留下的历年选山资料才知道,团结峰早在11年就被山鹰社锁定为暑期目标山峰,是大牛最先提出的,团结峰本名岗则吾结,地处青海甘肃交界区域,是祁连山脉的主峰,而社里11年攀登的素珠琏峰则被成为祁连山脉东段最高峰,即祁连山在甘肃境内最高峰。当时对团结峰的了解是,58年中日联合首登,之后无人问津,直到08年Kailas组织活动再次登顶,09年中国民间攀登者开辟西壁直上的暗夜迷墙线路,清华是唯一一只尝试过攀登团结峰的高校,尚未有大学生队伍成功登顶。作为14年的队长,已经记不清最终没有选择团结峰的原因,依稀记得,这个山在当时呼声很高,最终擦肩而过,而当年的新队员小明,成为了今年团结峰的队长。
山上的具体攀登过程无从可知,只记得那段时间,在山鹰会大群里,每晚都企盼着登山队的进展情况,熟悉的小伙伴无聊时会议论,猜一猜谁被分在A组,脑补昔日的队友在山上有没有高反成狗。众所周知,进山是今年最大的难题,结果非常顺利,按计划建立本营后,队伍稳扎稳打,新老队员的状态看起来也要比往年好,一路高歌猛进,印象中不到一周的时间便准备冲顶了,此时后方的吃瓜群众们自然是欢欣鼓舞,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全员登顶已无疑问时,突然听说山上的天气变了,连日阴雨夹雪,登山队全体下撤至本营,与进山的科考队默默等待着下一个好天气周期,然而很遗憾,天气一天比一天糟,我猜想,拔营出山的那天清晨,队员们心里交杂着不舍与遗憾,可能更多的是疲惫感。
队伍出山后听李赞与杨柳谈起攀登,才知道实际上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轻松,李赞说这是他跟社里爬山以来,除了当新队员时最累的一次,背的也是最多的,杨柳则一直在抱(ao)怨(jiao)她和李赞背的一样多。
总之,作为旁观者来看,17年团结峰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攀登,队员们团结一心,有条不紊的背后是攀登的纯粹,只是运气不够好,差了一点点时机。登山可见生活,队员们此生再难有缘回到那座顶峰,如同我们身边的人与事,只是转身之间。
队伍出山过河陷车,附近的村民们骑着摩托去支援,好几十人一齐把大卡车从河里拉了出来,那场面真是美好,登山,经历这些便足矣了吧。
那些人
今年的队伍中,新队员大多已不相识,老队员们倒都有共同登山的经历。小明队长是个十分有趣的人,他在个人感想中说自己不善沟通,我并不认同,大一时的小明是沉默少言的,四年过去了,小明队长的变化有目共睹,我眼中的小明是重情义的赤诚少年,言虽少,却与队友们心意相通。杨柳,相识于12年秋季,一同经历了4座雪山,14年各拉丹冬下山后在报告书上留下三句狠话,小伙伴们都以为她要去过正常的小女生生活了,却不料,今年毕业季的三个月内连爬了3座雪山。攀登队长龙哥与后勤队长孙静,都是去年的队友,作为研究生,承担着科研与毕业找工作的压力,挑起了队长的责任,龙哥一扫去年生病的遗憾,在山上虎虎生风,孙静也不再是去年那个训练时一心要干掉所有老队员的小姑娘了。
8月份,小明队长赴美留学前,小伙伴们约了一场阳台山三峰越野跑,为其送行,这很山鹰。今年的新队员丁琳在柳神的朋友圈留言说,好羡慕有这样一帮队友,我相信她们也会如此,登山队的感情在时光中发酵,愈久愈醇。前段时间我回到学校,在学一食堂看到17登山队的一众小朋友,攀完岩聚在一起吃饭,盆干碗净,其乐融融,仿佛看到了自己几年前的样子。
大力和李赞,仍在队伍里,这两个老家伙,生活中也有着各自的纷繁与隐忍,非常佩服他们,近来自己工作繁重,心情时常不那么晴朗,上个周末约上几个伙伴,跑了个50公里越野,从日出到日落,拖着疲惫的身躯出山,心情豁然开朗。
结语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愿17年登山队的小朋友们享受这些苦难的经历与友谊,朋友们,一同为生活干杯。
山鹰百年之时,《山野》不在,微信亦不在,只希望某个炎炎夏日的午后,2089年登山队成立,一帮少年围坐一体岩壁之下,从资料部翻出一部泛了黄的旧报告书,读到开篇曹哥的这段心声,仍能感同身受。
张墨含
2017.10.21 于吉林松花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