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在围城里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虽然我曾对婚姻展现出了百分之两百的热情,却也深知婚姻不过是赠与他人的一场空欢喜,看上去美好,实则冷暖自知。
我和小七在咖啡厅聊到深夜,期间我喝了三杯意式咖啡。她喝了一杯摩卡,抽了2支五叶神。
离别的时候,她大大的拥抱了我,浓郁的发香味瞬间涌进我的鼻腔,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亲爱的,谢谢你一直陪我。”她轻声说道。
“也谢谢你变得更好。”我回答。
随后我看着高挑的她钻进车内,酒红色的发尾在车门的缝隙处一闪而过。背影美丽的像《飞瀑怒潮》中的玛丽莲.梦露。
回家的路上,我忽然想为她写点什么。
小七是在五年前结的婚,两家家境悬殊。她是个大城市长大的孩子,家庭条件优越。而土豆生长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市,家境很一般。结婚时,自然是闹过的,当时爱的热烈,家里的反对是听不进去,也接收不得。最后干脆怀了孩子,逼得家里人不得不让步,无奈的将她嫁了。
结婚之初,土豆对她很好,嘘寒问暖,简直宠到了骨头里。后来她怀着孕,又人生地不熟,只能整天待在家里。而土豆要上班,又偶有应酬,小七对土豆可是放心的很,觉得他不是那种会在孕期出轨的男人,可这时间一长,还真出了事。
小七怀孕八个月的时候,一个女人上家里来闹。年轻漂亮的姑娘,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魄,上来就说是土豆的女朋友,死活要小七和土豆离婚成全他们。
小七被气得动了胎气,当下就进了医院,差点孩子不保。
土豆慌张的赶到医院,对小七又是发誓又是下跪,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被人迷了心智,以后绝不再犯。
毕竟是自己深爱着的人,更何况两人又有了孩子。小七忍了忍,还是原谅了土豆。
孩子出生后,小七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因为婆婆和自己带孩子的方式不同,两人不停的出现争吵和摩擦。而土豆每次都站在自己母亲的那边,认为自己都是母亲带大的,自己母亲的方式怎么可能错误呢。
说不心寒是不可能的,当一个女人远离疼爱自己的父母,离开自己从小成长的城市,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却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那种心情,已经不能用心寒来形容。
小七做月子的时候没有做好,所以落下了病根,只要一到冬天就会手指开裂,什么法子都没有办法愈合。那天小七的手疼得厉害,婆婆让她洗尿布,她说自己手疼,第二天再洗。
婆婆冷眼看着儿媳妇,只说了一句话。
“你不就是想让我洗吗?不要觉得你原谅了一次土豆,就要让我们永远伺候着你。”
小七愣在原地,最后只好拿着尿布自己去洗,然而这并不是结束。晚上土豆下班回来时,婆婆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告诉了土豆,土豆则不分青红皂白的埋怨了小七。
小七说,当时她就觉得,她的心像是一瞬间被人用无数个针尖扎进去,疼的喘不过气来。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眼泪滚滚,有些事,忽然就想通了。
后来,她开始学会不再期待,也学会了独立。再也不会因为土豆晚归而和他吵架,也再也不会关心是不是又有谁和他聊暧昧的话,发暧昧的短信。她所有撑着的理由,都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将来会有一个不完整的家。
时间会打磨爱,也会消磨爱。
小七也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爱土豆的,也许是在那些个独自熬过的黑夜,也许是在第二次发现土豆的出轨行为,也许是在她喜欢上别人的那一瞬间。
小七是在朋友的聚餐上第一次见到大阳的,大阳是一个阳光大男孩,留着干净的板寸,二十五六的年纪,笑起来有一些些的憨气。
那天天气很冷,小七穿了一件偏薄的藏青色大衣。饭后她站在马路上拦的士,冻的瑟瑟发抖。因为是用车高峰,小七在寒风中站了十五分钟,仍然没有打到一辆车。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小车停在了路边。
车窗很快摇下,大阳趴在里面朝小七喊:“这会儿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小七上了车,但却因为跟大阳并不熟悉,觉得有所拘谨。
大阳似乎察觉到了小七的尴尬,有些无奈的问道:“我长得像坏人吗?”
“不,不像。”小七小声回答。
大阳松了口气:“那你能不能不要把头埋在座椅后边,我这往后一看,看不到头怪吓人的。”
大阳话音刚落,小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真的将头挺直了。
那晚后,两人互加了微信,经常聊天,有时可以聊上一整天,若有似无的暧昧漂浮在字里行间。
平安夜的时候大阳约小七出去,两个人沿着河提边散步。那天很冷,小七无意间说了句好冷。
大阳默不作声的抓住了小七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这下不冷了吧?”
一瞬间小七的心中像是被叮咚敲了一下,一股暖流从手心涌到了心头。
晚上到家,大阳发了信息给小七。
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小七的心中答应着好,手指却不由自主的关了机。因为她深知,他们的感情只是浅薄如新友,并未到爱的地步,更何况,她还是个有妇之夫,还有一个孩子。一整夜,小七辗转难眠。
第二天,小七给大阳发了信息,说自己已婚,还有一个孩子。
大阳不出意外的一连几天都再也没有回复信息,小七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却也觉得心中酸涩难忍。
我问小七:“你很喜欢他吗?”
小七没有回答,只是点了一支烟,将回答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后来有大约一周的时间都没有再收到小七的消息,我发信息问她在忙些什么。
小七回答:“忙着离婚。”
我问她:“因为大阳?”
她说:“不是。只是他让我明白,只有彻底的摆脱过去,才能让自己变的更好。”
我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知道是该劝她再给他们的婚姻一次机会,还是让她勇敢的离开那个人更好的活着。我的手指在手机上写写删删,删删写写,最后只发了一句话。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也相信你会变成更好的人。
小七回复,谢谢你能一直理解并站在我的背后,让我觉得并不孤单。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还有何以给予我支撑。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内心知晓,小七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决定,只是欠缺了一点点别人给予的勇气。
后来,小七从围城里脱离,一边带孩子一边重新学习设计,终于成了一个不错的设计师。不再依赖家庭的她,变得独立而美丽,也更加的明媚动人。
最后,我还是想要对我亲爱的小七姑娘说,无论前路如何,都希望你能更加勇敢而独立的迈过;因为你,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