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周震南心里一直平静不了,坐在书桌前抬眼向窗外看去。窗外是棵老榕树,路灯的光透过叶子稀稀疏疏的打在地上。
在榕树下死赖着不走非要马伯骞买冰淇淋回来哄的自己,因为调皮捣蛋而把脚崴了被马伯骞背着回来的自己,每次作业写不完就塞给马伯骞的自己;看着自己又闯祸无奈叹气的马伯骞,每天监督自己喝牛奶的马伯骞,温声细语哄自己的马伯骞……数不清的回忆交织在一起,周震南有些晃神:已经五年了啊。
从那一天后,周震南就像变了个人,每天上课也不睡觉了,作业也不抄袭了,空闲时间都在抱着书本啃,看的母亲啧啧称奇,都在感叹他怎么转了性子。
只有周震南自己知道,支撑他唯一的信念就是马伯骞。他要考到南城去,他要去找马伯骞。
基础太差的周震南因为曾经太不认真,功课落了太多,想要补回来十分不容易。
而每一次周震南撑不下去的时候,就坐在书桌面前看着窗外发呆,静静地想马伯骞,然后第二天起来又咬牙继续坚持。
一次又一次的考试中,周震南的成绩在稳步上升,看着增长的分数,周震南似乎也感觉自己离马伯骞越来越近了。
在周震南高三的寒假,马伯骞终于回来过年了。
放学回家的周震南一边走路一边踢小石子,一阵风吹来,周震南一阵哆嗦,于是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继续一边走一边踢石头。
这是面前杵了一个黑影,周震南往左这人也往左,往右这个身影也跟着往右,周震南有些不快地抬起头: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印入眼帘的却是那个两年不见的面孔,马伯骞温柔的笑着看着面前这个瞪大了眼一脸惊讶的人,一把抱过然后将头埋在了周震南的肩膀:
“我的阿南长高了,可脾气还是个小孩。”
听完马伯骞的话,周震南的眼泪在那一瞬间就落了下来。
马伯骞听见周震南隐忍的哭声,放开周震南后给他擦了擦眼泪:
“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
周震南心里却还气着:
“那前两年你为什么不回来,害我每天都眼巴巴地去你家守着。”
马伯骞闻言笑了笑,:“我的傻阿南。”
在春节这段时间,周震南每天都准点去马伯骞家报道,一会问题一会聊天,在自己家呆着就跟屁股下有刺似的,从来坐不住。
每次周震南出门的时候,周母都拎着锅铲追出来:
“你今天再敢不回来吃饭你就别回来了!”
虽然周母知道自己这么说也改变不了周震南又会赖在马伯骞家吃饭,也不由得和周父抱怨:
“ 你说这孩子,这次寒假本来他就只放几天假,还天天赖在伯骞家,都不能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吃个饭。”
周父闻言笑了笑:
“伯骞照顾了南南这么多年,他俩感情好也是应该的,再说也这么久没见了,难免想多呆一会。”
————马伯骞家————
看着面前这个埋头苦吃的小孩,马伯骞笑了:
“阿南你就别光吃肉,蔬菜也很重要,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吃东西要合理搭配。”
周震南塞了满嘴的肉,一面含糊不清的答“知道啦!”一面悄悄地把刚刚马伯骞夹进碗里的蔬菜转移阵地。
看着周震南自以为隐秘的动作,马伯骞笑的更开怀了:
“阿南你别藏了,我都看见了。乖,吃完了菜我待会带你去玩儿去。”
一听见待会终于可以出去玩不用再被马伯骞拎着做题的周震南扒饭扒的更欢了。
和马伯骞呆在一起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只有短短几天寒假的高三学生周震南要返校了,马伯骞把他送到了校门口,周震南可怜巴巴的一步三回头,恨不得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大学生了,这样就不用面临寒假补习了。
送完周震南后马伯骞回到家开始收拾行李为两天后的返校做准备。
这是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两条短信,发件人是谢清歌。
“你.…见到他了?”
“你真的不后悔?”
马伯骞的脸色在手机灯光的映衬下有点晦暗不明。
愣了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马伯骞舒然一笑
“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