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繁华尽落,余下一城繁华。你袭马轻肥,踏过落花,溅起的片片花泥不知打湿了哪位姑娘的裙角。你只顾留下一抹背影,向城外的夕阳飞驰而去.....
生于将相之家,却生不逢时,纵然你一身本领却毫无施展之处。处于唐末本就是一个错,更何况你还妄想蚍蜉撼大树,凭借一己之力守住这座早已从里面糜烂的城。阿母数次微叹,你充耳不闻,一门心思全花在了研究军法。你说城外的天空更蓝,囹圄里的雄鹰只会死去,肉体得不到解脱,那么灵魂亦可。
阿母深知留不住你,只不过拖延时间罢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出城那天天空的云红得要滴血,你对阿母说,一定会守住大唐,阿母点头称是。殊不知在你转身后,阿母眼里尽是因你而蓄满的泪。你的背影像极了你的父亲,而你不知道的是你的阿母也是这样送走了你的父亲。
到了战场,刚被放出笼的雄鹰迫不及待地伸展拳脚。在你的带领下,军队士气熏天赫地,连胜数场,一路北上极其顺利。终于到了你渴望的北漠,你知道,过了这片沙海,就能直捣黄龙,一举得胜。来不及休整,你马上带着疲惫的士兵一头扎进了这片黄色的汪洋。殊不知,花天锦地里的大鸟,怎么斗得过荒漠里食人血肉的秃鹫。在数月缺水缺粮的严苛条件下,你终究还是败了,倒在了我的营前,天上的星星格外亮,像是在为你颂歌。我捏着裙角,避着地上的朵朵红莲,生怕别人的血,沾染上我的裙。
我用手帕擦净你的脸,但铠甲上的血渍却怎么也擦不净,仿佛渗到了里面,把铠甲浸得通红。爹爹说要攻唐,说李家气运早已到了头,无法阻止天下枭雄分食这块肥肉。男人的话语,我大都不明白,也无心弄懂,可悲的是,让我遇见你的却是这场战争。
你说你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我又何尝不是?
我捡起了你身边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剑,仔细擦拭,看着它一点点恢复该有的光泽,那是和你一般凛冽的光。想起那日花前月下,你身着华服,一曲舞罢,把剑递到我手里,对着我说,我的剑永远都不会指向你。我笑得凄凉,不会吗?
意识渐渐模糊,我靠上你的肩,心想,我死得离你这么近,黄泉路上大概还能追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