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从小就喜爱小动物,我们也利用住家的条件,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别提养这些动物的烦恼,养了之后,才发现其中的乐趣多多。
小学时,家里养过小鸭子与仓鼠。小鸭子是夫人到农家乐游玩时买回来的,两只鸭,一只鹅。小鸭与小鹅的情态至今还历历在目。整天叽叽喳喳,喂食时一拥而来,跌跌撞撞,令人喷饭。渐渐的长大了些,就把它们移到室外的窗台下,一便投食,二便照看。暑假每天的生活作息便随着这鸭鹅而发生改变着。
天刚亮时,窗外的嘎嘎声便准时响起,它们表达出“主人,天亮了,我饿了!”热天的早上谁不想贪凉贪睡?可这鸭鹅竟是如此的执着。不理我,那不行,我就要把你叫醒。无奈之下,只好拿着食,提着水,去安抚那颗执拗的心。
家与外面要穿过一条狭窄的过道,中间有一扇门。每天只要门一响,萌宠们一定会奔道口而来,簇拥着你来到水盆处,看着你倒水,投食,然后翻滚而下,畅快地游着。只要你一走,它们一定会送你到巷口,还叫上几声为你送行。看着乖巧的他们,内心深处涌现的只有愉悦,为小生命的蓬勃而赞叹,有时也为它们生而为鸭鹅而遗憾。
有一天,家人打电话说鹅不见了。四处寻找,一无所见。心中的愤懑与怅然油然而生,与其别人替你烹亨,还不如一饱己之口福。就这样,小鸭的快乐至此结束。
很长时间,都没有养过能上饭桌的宠物了。
儿子高中时,也许是出于缓解学习的压力,买了一只荷兰猪。这个家伙一般聪明,但有过养鸭鹅的经历,这点聪明还真算不上。儿子叫它长白山,颜色白,体型长,可就是长不大,整天只知道吃,呆在笼子里,不肯离开半步。每次在外面回到家,一放出来,就奔笼子爬去。这个家伙,养眼罢了。不过,我们外出时,时间超过一天,都会把它带着一起走。
儿子十八岁时,舅妈为他买了一只小兔子,说是宠物兔,长不大。才买回来时,与荷兰猪放在一个笼子里,两个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睡觉时,两个相互依偎,一团和气。一个月不到,兔子不经意间长成了大兔子,身材又高又长,耳朵高高地立着,眼睛鼓鼓地,鼻子不停地翕动,与荷兰猪相比,反差巨大。睡觉时,再也不是依偎了。猪儿把自己的头全部压在了兔子的身上,把兔子当成了枕头。而兔子也心甘情愿地展开身子,躺着,任其放置。好一幅和谐美景图。
假期来了,要外出了。兔子可不比荷兰猪那样好带。只好努力做孩子的工作。儿子起初坚决不同意,他说没有了兔子,猪会怎么想。大人们也很纠结。杀还是不杀。哎,谁叫它生而为兔呢?
当我提着它到菜市场交给宰杀的人时,我还真没有勇气去看。心里有一阵痛,毕竟起初的本意不是为了吃肉。想起每天为它喂食,洗澡,甚至跑到大学城为它割草,不惜手都被割破。想起每次放出来时,在地上奔来跑去,不时来一个跳跃,令人欢笑的情景。怎不叫人心痛。
孔子说:“君子远庖厨也。”大概是出于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