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一。现在,我又坐在了电脑旁,此时,我感到非常庆幸,因为,我没有倒下。
上周五晚上,120急救车从弟弟身边呼啸着钻进车流,没多大会儿功夫,又从弟弟身边疾驰而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连我自己也从未曾想过,那晚,120急救车上,拉的竟然是我!因为,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个“铁人”!
上周五,身体极不舒服,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一周了。上午,连着上了三节课,这三节课,前两节是站着讲,最后一节是坐着讲完的,因为,我实在是站不行了。中午,原本想好好午休一会儿,可肚子疼伴随着头疼,竟然没睡着。眼看时间不早,无奈,翻身下床,冲一杯浓咖啡,迅速喝完,马不停蹄赶往学校。课堂上,孩子们早已做过的题需要评讲,我坐在讲台上,开始用仅有的气力慢慢讲。窗外楼下的操场上,上体育课的孩子们兴奋地叽叽喳喳叫喊着。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不时飘上二楼溜进教室,正在上课的孩子们不停地扭头向窗外看去,虽然,他们大多数根本看不见什么。看着孩子们这种听课状态,我赶紧站起来,走下讲台,踱进走廊,站在孩子们中间。楼下的叫喊声越来越大,我的嗓门也随之提高,虽然我的身体很难受,但我知道,只有我的声音压过楼下的叫喊声,眼前的孩子们才能听见我讲的内容。一节课后,我瘫坐在凳子上,好久没能站起来。
下班回到家里,头疼得更厉害了。我把自己丢进沙发,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希望能减轻一些痛苦。也许是头疼得太很,半小时过去,却没减轻半分。忽又想起,原来住一个小院的同事大哥家孩子结婚,需要去上礼,随又起身,去了同事大哥家。
骑车在路上,凉风吹过,头脑很清醒,但头疼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依然非常难受。这样不行,上礼后要去找医生,我心想。刚到同事大哥家,又接到妈妈电话,说是来看孩子们,已经等候在家门口了,孩子们也刚刚出去,家里没人。因为孩子们周六就要去上大学,爹妈今晚来是要为孩子们送行的。于是,从同事大哥家出来,没等去找医生,便急匆匆回家。路上,感觉浑身越来越不舒服,说不上来的难受。
勉强停好电动车,快速直奔电梯。站在电梯里,头疼得只想吐。到了家门口,看见爹妈,没顾上搭话,开门进去直奔卫生间。妈妈见状,连忙问“咋回事,咋回事?”我一手扶着脸盆,一手紧按头部,干呕了几声,倒没吐出任何东西,而眼泪却流了一脸。紧接着,头部和四肢开始发麻,舌头也开始变僵,随之心里也开始发慌,并且,发展的速度极快,感觉瞬间浑身就要失去知觉。庆幸的是,我的意识还很清醒。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七十多岁的爹妈首先就承受不住;其次,如果失去意识,不知道是否还能抢救过来。即使要抢救,还需要费一番周折。
“妈——,我浑身——发麻,我的舌头——也是僵的”,我大声叫喊。这时,爹已拨通了120,慌张之下,老爹无法说出我家具体地址。我伸出发麻的手勉强接过手机,拼尽全力努力伸直已经僵硬的舌头,一字一顿说出我家的具体位置。
120车来了,爹妈扶我乘电梯下了楼。这时,我感觉已经好多了。一出电梯,大厅里聚集了好些人。大厅外,急救车上的蓝色警灯在夜色中急促地跳跃着,身后,传来“吓死了”“真怕人”的议论声。
被医护人员搀扶上车,我被安排躺在车内担架上。我觉得有些搞笑,平时风风火火的一个人,如今要躺上担架,几分钟后说不定还要被人抬下去,这是不是也有点也太夸张了!不行,手脚又开始发麻,整个嘴、舌头又开始变僵,这一次似乎比在家里时更严重,我又一次开启了和病魔做斗争的准备。躺在担架上,浑身抽搐地厉害,心里又一次发慌,手脚开始发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我想也许还是病魔在捣鬼得多一点吧。记得爱人说过:“我们都要好好锻炼身体,好好活着,争取活到85岁。”当时我还说:“我没多大信心呀,我觉得我能活上80岁就不错了,我的身体一会儿这毛病那毛病的。”他还说:“越是这,身体越是奈,80岁太少,得活上85!”“好好好,我要努力和你一起活到85岁!”而如今,正在外打拼的爱人还不知道,此时的我正躺上飞奔往医院的救护车上。而我,今晚不知道能否挺过这一关,也不知道能否再与他携手走过一生,奔往我们已经约定好的85岁!想着想着,不争气的我已经泪流满面,我没敢再往下想。
车停了,我感觉好些了。医护人员扶我下车,等待我的是车下早已备好的轮椅。我不好意思让人推我,坚持要步行,医护人员不允许,像安慰小孩子般说“听话,好好坐上去,我们推你进去做CT。”说话不及,又一阵难受来袭,各种病痛折磨着我,痛苦至极。
随后,在去病房途中,又经历了一次痛苦的折磨。每一次与病魔抗争的过程,都是一次与病魔的较量,更是一次对意志的考验。
在病房,我才刚刚又经历过一次与病魔的搏斗,我的舌头似乎还是卷曲僵硬着,嘴是麻木的,四肢依然在颤抖,心跳加速,头好像是别人的一般。大夫问诊时,我用仅有的气力,慢慢地说出了发病的前前后后:
早在三周开学前,由于身体不舒服到县医院检查,大夫要求住院。我拿着检查单又到了洛阳二院,大夫也说一定要尽快住院做手术,并且已经开好了住院单。拿到住院单那一刻,我犹豫了:还没开学我就请假,本来刚开学事就多,再请假又给学校添更多麻烦,不能请假,坚持吧,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吧。于是,拿着住院单,我偷偷走出医院,从洛阳回来了。
回来之后,我没告诉学校任何人,领导该咋分课就咋分课,我该咋上课就咋上课,下班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加班进行杂志方面的工作。有时,实在是累得不行,我就安慰自己,这是苦中作乐,这是精神需求;有时,身体实在是受不了,我就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风雨过后就是彩虹。唯独没想到是,年龄已不再年轻,身体大不如以前,工作的压力,不断的加班已经不能承受,更不能再自欺欺人的相信自己真的就是“铁人”。
经历了两天时间,能在电脑旁写下这些东西,我感到非常庆幸,因为我没倒下,我还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