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侄女向她妈要钱买文具,她妈问二十元够不够,一边买东西的顾客插言,给她伍十元罢。她妈就真给了她伍十元。小舅侄见状也吵着要钱买文具。我对小舅侄女邹诗怡道“诗怡你买文具顺便带着弟弟买吧”,她把身子一扭就往外走。小舅侄吵着向她妈要钱,而和小舅侄女一起玩的姨老表刘志翔道“快跑”。两家伙凑一起就跑开了。小舅侄要了钱见二姐丢开他跑了,便张嘴哭起来。我见此情景,心里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叹息着这当姐姐的一点都不晓得照顾弟弟。弟弟和弟妹一天到晚忙生意,没时间去管孩子们,孩子们在一边吵就只知道拿钱摆平。现在给钱都没办法摆平叫大的带着小的。我见小家伙可怜,便道“邹志康过来吧,我带你去。”她妈正好脱身“你就知道缠着我哭,小姑伯叫你了,快去。”小家伙即刻止哭,我便带着小舅侄去买文具。
小弟家的三个孩子,间隔六岁一个,老大是权威是霸主,她若要做饭就叫老二,“去跟我菜场买菜”,“去淘米蒸饭”,“去把鸡块肉用水泡一下”“去把锅里搅一下”“去给我添饭”“去给我倒茶”…老二乖乖照办。而老三见着老大像老鼠见着猫般的躲。他怕老大。前段时间,老大要老三背乘法口诀,老三才读一年级再读二年级,要他机械背诵,他不得其法自然背不会,便道“这么难,这叫我一千年都学不会”,结果老大便罚他站立门外,屋外温度又高,还要他照读。我听说这事,便对老大好言道“你教他背的方法,让他慢慢学,你让他站门外不是体罚他么”,老大冲我道“那你去教”。这便是小弟家的老大。
老大对老二颐使气指,老二对老三稍微手下留情。老二对老三道“不许奶奶给你洗澡,自已动手”“不许向妈妈要钱买玩具”“不许哭”…老三乖乖听从,因为他对二姐的听从不只是畏惧还有求于二姐。老三自小就爱买一种拚的小玩具,买回了,自己总拚不好,大人忙没耐心拚出来,只有老二能三下五除二搞定。所以,老三会对老二言听计从。
小弟家的三个孩子,让我想起我们三姐弟的小时候的事来。
我妈曾说我出生时,我爸一声叹息“唉,是个女孩子”,所以在我做满月,老爸发出不满的时候,我的一个姑妈便道“若嫌女孩子不好,把她给我吧”。我妈肚子争气,在我还在吃奶的时候,我妈就怀上了我大弟,我大弟在我妈肚子里就与我争食。可见他天生是个坏蛋,开个玩笑。因为我与我大弟就隔一岁。我大弟出生,我爸当然是笑开怀,大弟便是我们家的星星。即使我小弟出生,都减淡不了大弟被宠幸光芒。我与我小弟性格似我妈,温顺,和气,善良。大弟是被娇宠的,骨子里有我爸妈的善良,本性正直。然脾气不好,我行我素,唯我独尊。我从小到大就与小弟要好,与大弟不亲密。
我爸我奶奶特宠大弟,我与小弟心里知道,但我们从来不与大弟相争。比如,我爸与我奶奶经常商议着怎么把开叫的小仔鸡用土罐在灶里煨好,然后叫大弟趁热吃。我与小弟没份。大弟要吃肉,老爸手头再紧张都会去买。我和小弟从不要求。大弟买的书本笔一大堆,到处乱丢,我和小弟就拿来用。
我在前面写道过,小弟家的老二拿了钱丢下老三跑开,我的心里忍不住抽动么。因为这让我想起了我对大弟的亏欠。
大弟只小我一岁,可是他小时候不会玩,总爱跟着我,我就特讨厌他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我,所以我一吃完午饭就往外跑,可是不管我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
我家屋后是一排猪圈,猪圈后是柴堆,然后就是一大片的荒草灌木,再过去就是树林湘口河。在没有上学前,我与李艳常一起玩,李艳家是两个妹妹,我家是两个弟弟。她大妹小她三岁,所以跟着她玩。
有个夏天的午后,我和李艳两姐妹在树林边的灌木丛玩过家家,我们找来砖头石块码起灶台,我在那里玩得正起劲,李艳说我在大弟来了,我扭头对大弟说“谁要你来的,回去”,说完就玩自己的了。而李艳却走到大弟那边去,她是要他搬一个大潭子,不一会儿,我便听到大弟的哭声,我跑去,见到他的一只手满是鲜血,血还在往下滴,潭子摔在地上。我的自责令我难受,我吓得哭起来。而从那时之后,我大弟一只手的小指和无名指再也不能自由的弯曲了。
我从小对我爸就没有感情,其实我小时候是不懂得我爸对我大弟的偏爱的,是不懂得计较的。而是我天生的对我爸没有感情,我说不出来为什么。要说我老爸也不是不记得我。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我老爸经常到杨新出差,有次老爸出差带回一些似白萝卜根似的东西,说可治病,老爸称之为洋参。大人们哄着我吃,那东西特苦,我不吃,他们便加了许多糖诱惑我吃,我是因为贪吃糖所以附带着吃了洋参。不过那东西吃多了也是有副作用的,它可害苦了我,且不多言。
我小时候一直就有一个很邪恶的念头,我总在心里想,要是我家里没有爸爸就好了,要是我爸爸死了就好了。我知道自己这个念头要不得,可我就是忍不住不这么想,而今天我是第一次把这种感觉真实的表达出来。
而当我不再有这个十恶不赦念头是从我对我老爸的怜悯开始的。在我们读高中后,我大弟开始判逆。每次饭桌上,我老爸必喝酒,每喝酒老爸必忆苦思甜,每忆苦思甜,大弟就开始与老爸争锋相对。从此,我们家饭桌,只要有老爸与大弟在,必发生口角,老爸开口说一句话,大弟就对着批驳一句,这种口头战争从来没有中断止息过。虽然我与小弟不喜欢老爸的老生常谈,可是我们都只是听着并不插言,不似大弟简直反对得无理。当大弟太过份了的时候,只有我会出面帮老爸说大弟的不该不尊敬不孝道。所以我也经常会为此与大弟发生争吵。而我那个可恶的念头就在老爸与大弟的战争中自然消灭了
我与小弟相隔四岁,从小至大就很友爱。下学时,有次我在灶里点火准备做饭,我点火是用的小弟写完的作业本,无意中发现小弟写的字,我简直有些惊异,我第一次发现小弟写的字与我写的字好相似,相似到难以分辨作业到底是我写的还是小弟写的。
还有我小时候带小弟可是尽心尽责的。小弟三四岁时,我七八岁。有年夏天,奶奶把大弟带到东西湖玩去了,妈妈就把小弟交给我。我的脖子上戴着用毛线穿着的钥匙,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大人,很自豪的。我们村子里家家都喂有鸡,我家就有鸡每天会下蛋。小弟每吃完午饭就爱睡觉,每睡觉就有个习惯,跑去鸡窝里摸两个鸡蛋在手上,一手一个握手里睡过去。我呢就把小弟关在家里跑出去玩,每玩一段时间我会跑回家看小弟醒了没有。但凡小弟醒来,鸡蛋总是会破去一个。我就会去厨房拿只碗把破鸡蛋放打到碗里……
想起我们那时候,大人也忙,没谁管我们,我们都是大的带小的,现在的孩子,大的是管小的,却不晓得爱护小的。真让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