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正二十三年,农历八月十一日,寅时三刻。那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老皇帝在宫中突然暴病身亡。自此,原本铜墙铁壁的帝国在悄然之间开始了一场不动声色的战争....
农历八月十一日,寅时四刻
“禀报王爷,宫里来人了!”一位衣着朴素,脸上却带有伤疤的随从突然跑了过来。
“好,快喊他进来!”永熙神色着急地说到,在这种时候来访的人,只能说明宫里一定出大事了。
“回王爷的话,不是我们的人,是....”随从慢慢把头低了下去,似乎不好开口。
“是谁?”原本冷静的永熙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厉色。
“王爷,是一群太监!”
话说自上任皇帝登基以来,朝廷上的事情永熙已经许久没有插手过了,他心里知道,在这个血雨腥风的宦海之中,不说话不作为才是最好的保命之道。偌大的京城之中,看着离自个王爷府不远的皇宫,那高大威武的三大殿也似乎在对帝国的每一位接班人说着鬼迷心窍的权力媚语。
农历八月十一日,寅时五刻
“钦命大行皇帝三皇子,太子太保兼上书房行走忽尔扎特·永熙,接旨!”这位在宫里混了大半辈子的老太监,带着他那特有的尖嗓音宣布着任何人都渴望着的一道诏书。
“儿臣接旨!”忽尔扎特·永熙连忙用手把自己那长得要命的衣服拉到一边,也不顾地上干净不干净,双腿发抖着跪了下去,头也不抬得死磕着地面。
老太监用余光瞟了一眼这位在宫里默不作声、无人搭理的小王爷,心中似乎有些异类想法,但碍于自己的钦差身份,可不能在未来皇帝面前就丢了脸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
善亲王皇三子忽尔扎特·永熙,人品敦厚性温善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儿臣....儿臣....接旨!”永熙难以抑制心中的悲痛,一时间居然跪着就哭了出来,也许在别人眼中还会纳闷,这傻小子当了皇帝还哭哭唧唧,要是换个人早就乐得跳起来了。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事实是,永熙得哭,而且得哭得让府邸外面的人知晓,不然这个皇帝自己是坐不稳的....
在这个世界里,权力的最高中枢莫过于京城中那片小小的天圆地方屋子里,民间总有人想要继往开来入驻此地,千百年来。无数华夏民族的英雄豪杰们哪个不是费尽心思,哪个不是拼上了家族几代人的势力变着法似地想钻进这个地方。可是这些普通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最难以逾越的也不过那两个字,这两个字,说着容易,要做到却是比登天还难,登天容易呐,寻个屋顶纵跃而下便飞上了天羽化登仙了。但跨过那两个字,却又是如地狱一般折磨且伴着无数人的尸骨从血海里爬出来的。
也不仅仅是我们这样想,凡世间又有多少人前赴后继,英勇就义的,大部分人还是死在自己人手上。世界上也不会出几个像乡里人朱重八即后来的明太祖朱元璋一样的人物,更多的是在这封建几百年世界里代代轮回似的骨肉厮杀、争名夺利的事情罢了。
永熙不会这样想,他永远也不会这样想,因为他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当务之急也没得心思想着如王阳明般的知行合一,该想的,是到底该怎么活下去.....
“好一个皇权至上!”永熙随手翻开了大概是大管家遗留在桌子上的一本书,这书四四方方黑不溜秋的,打开第一页,赫然入目的居然是用赤墨写的‘皇权’二字。大管家心生疑惑,曾几何时遗留过书籍在此?
好一本皇权之书,书得净是那宫中是非,只不过书上现在还没有字,书何时展开序幕?便由得后人来书写!
忽尔扎特·永熙,作为天成之朝三皇子,出生当天屋子里发着金光似的亮堂,用行人的老话来讲,就是如圣龙天降之吉兆,也没人知道是不是吉兆,孩子一落地大哭的时候,下人们也就自顾自地喊着吉祥吉祥而已,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吉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