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用轮椅推着强子去医院做血液透析,每星期三次,后来变为每星期两次。
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刮风下雨下雪,或烈日当空,一天也不得间断,否则强子就得憋的上不来气。
在这期间,有多少知心朋友都对竹林说:放弃吧!别让他再受苦了,你也解脱了。
可是,竹林的心里五味杂陈,有的太多纠结,太矛盾了,为了让年老的婆母有儿子,不让她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竹林也豁出去了,哪怕能多活一天,也要坚持到强子生命最后的那一刻。
竹林每次从人前走过,都听到有人议论:看她把几个孩子都弄出去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受苦受累。
其实,竹林怕的不是受苦受累,最不愿看着强子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给换褥疮药膏时的折磨。
在炎热的夏天,每天两次给褥疮伤口擦洗换药,这场面更是令人不忍直视,有一次晚上竹林和儿子一起擦洗换药,揭开纱布一看,儿子说:“妈,我晕。”
竹林何曾不晕,她每次都得两个小时,只是咬着牙在坚持,头上冒着汗珠,心在滴血,在颤抖。
每次换完药膏,看着强子瘦弱的身体,臀部贴满了纱布块,竹林总忍不住眼泪汪汪的,心如刀绞。
她还最怕的是强子在生命的最后那一刻,孩子们回不来。
2017年暑假期间,大儿子和媳妇准备回家来看望爸爸,8.15日媳妇和孙子先回来,儿子有事得晚两天才回。
8.16日竹林喂强子的早饭、牛奶也都照常吃过,中午饭吃的不多,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竹林看着躺在床上的强子呼吸急促,一会又转为正常。
晚饭强子就不吃了,嘴角并时有粘稠物流出。
竹林心有余悸,怕晚上有什么变故,打电话告诉了村里的朋友们及理事上的负责人,也让弟弟晚上过来。
果不出竹林所料,整晚上强子一直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竹林和弟弟守着强子,直到半夜1.15分时,强子不吱声了。
竹林手在鼻孔口一试,已经停止了呼吸。
竹林急忙给理事的负责人和朋友们打了电话,拿出了寿衣,叫醒了媳妇和孙子。
不一会,院子里站满了人,朋友们和众邻里乡亲都过来了,帮忙给强子穿好了寿衣。
幸亏儿子有预感似的,让媳妇和孙子提前回来了,让孙子代儿子点了下炕纸。
乡邻们叫来了冰棺,炸好了献食,摆好供桌、有条不紊的摆好了灵堂。
待续……
文/淡淡的云
202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