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就是读书人吧。
高中的时候,我们还是莽莽撞撞的小破孩儿,以为世界就是我们所见的天空,主宰世界的就是我们所学的道理。
我们吟哦酸酸的古诗文,就把自己当成啸聚山林的竹七贤,殊不知,啸聚山林的不只好诗文酒色的风流骚人,还有做没本买卖的绿林好汉。千年以降,绿林好汉们种树修路,不断研究路与树的哲学问题,他们孜孜不倦的求索精神还是很能激励热血满腔的读书人的。年轻的读书人正血气方刚,意气纵横,到底是还分不清书生气与草莽气,就想着一头扎进人世间,活出自己的天地。
可惜长大了才发现,寒窗十年只读出了一身的手无缚鸡之力,每思及此,只能以“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况。书生意气没读出来,倒是读出了满身的书生气。
高中读书时,虽有高考这座大山压在前头,却也掩不住浪漫的青春与不羁的风骚。作为一名理科生,高中大概是我一生中最接近古时书生状态的时候了。那时候兄弟们拙劣地模仿古之先贤,吟咏啸歌,其实只是每天造早晨的例行晨读;数理化生,也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懵懂探索,原来天地有大美,万物有成理;而高谈阔论,是不羁的落拓与疏狂。是时,我怀抱着关于这个世界的满满的梦想,治平天下,想来是数千年来书生们不变的兴奋剂了。
只是,到了大学竟是连最后的书生气都没了,一日日蹉跎,虽还有不羁的意绪,却连自己都知道那只是青春临死前吹的最后一个牛逼了,那之后,只剩下无为的碌碌众生。每日所思所想不过是前程钱程,书生气变成了俗气。或许称作俗气稍显刻薄,但绝对不是书生气,更不是书生意气了。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书生意气,就应该是书生气,再加上无畏的草莽气才算是气韵圆满,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