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渐行渐远。生活,像一把沉重的钥匙,似乎你可以用它打开通往明天的大门,可是你常常拿不起也放不下,你愿意一试再试,然而结局是偌大的城市,宽阔的道路,汹涌的人潮,奔腾的落日,你都追不上也抓不住。镜子里的你五官各安其分,只有头发时常叫嚷,长长短短不受时间的控制,还需要一把剪刀,裁剪表情。
虚与的微笑像一只纸糊的面具,沾水便一塌糊涂,面目全非,那还是你吗?十三岁,还是三十岁?头顶,还是脚下?
今年九月,气温还是没有一丝退烧的迹象,即使老黄历早已撕开白露那一页,你还是照例身着一袭短袖。走在路上,你会尽量跳进阴影里,尽量选择更早或是更晚的时候出门,偶尔生活会给你一些甜头,嗤的一声,好像拧开的可乐也在发笑,从冰箱里头拿出来没多久,它就哭了,你用纸巾把瓶身擦干,可它还是没完没了地流泪,直到你一口气把它喝完,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用脚狠狠一踢,尽量让它飞到你看不见的地方,然后,你会像没事人一样,趿拉着步子,吹起了口哨,一路走好,你对它说,又好像是对自己说。这一天都在干嘛,太阳跑到了你的前头,可它却要落山了,你步子轻快,却似乎没人在意这场一日的竞走。
密集的楼群,拥挤的车辆,紧张兮兮的霓虹,战战兢兢的喇叭,似乎都与你无关,它们明天还会出现吧,你想。可是你懂得告别吗?还是,渐渐,你会走进一座迷宫,那个叫家的地方,只剩下一声叹息了。
随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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