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佳
文/莫偶然
搬家逐一分类,打包,运送,过程里从前丢失的物品,尘封的书籍重新被翻出,还有一叠时间久远的信件。信封上字迹各异,五湖四海的邮戳整整齐齐码在一起,安静又落寞。
停止写信是自然而然。
花香馥郁春日午后,大雪覆盖的夜晚,于书桌前坐定,执笔写信,可能婉转说起天气,或者直抒彼时热烈心情,开始写一个名字,郑重其事又满心欢喜。异国他乡,古街巷陌,就着邮局柜台的昏黄灯光写一张卡片,鼓励的话,祝福的话,告别的话,想念的话,耳边是听不懂的语言,混着陌生气息登上旅程。
写信,投身于流动时间的一个点,任由其沾湿衣袖,浸没头顶,收信的人靶心启封,阅读,重新将时间打捞。
战争年代里,没有蒸汽机和电的岁月,家书,情书,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信是举重若轻的礼。
有过那样等一封信的时光,如同春雨辜负樱花,海洋辜负河川,辜负是必然却甘愿。
而我已经太久没有小跑着去迎接一封信的心情,这次我宁愿跑得慢一点,去收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