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个遥远的日子,那是一场雪开始消融了。街道上渐渐喧嚣,阳光暖洋洋地温暖着人们,雪还是雪,还是无声息地躺在大地上,只是不再寒冷,不再坚硬。雪安静地流泪。有没有一个这样的晴天,你发现太久没有见到喜欢的人,突然他的脸出现在你面前。阳光和雪,雪反射阳光,光映出你深爱的那张脸。墨黑的眼眸,挺直的鼻子,棱角上翘的嘴,突然咧开冲着你笑。天旋地转。你目眩神迷,以为是这阳光。这雪。是啊,多么迷幻的一天。在经过了这么久冰冻的日子。你都快忘记他也忘记思念。
深爱只需要一瞬间。那是一个遥远的日子,一个雪融后的晴天。你睁不开眼睛,索性眯着。开始唱一首歌,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浅唱,似轻风,婉转着的旋律,和周边对比强烈。雪融后的晴天,你为什么要唱盛夏呢?他说,这首歌是我妈妈以前也喜欢听的。后来她走了。不知道她现在还听不听。
你就这样看着少年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那一片似海一样明亮幽深的眸,发着熠熠闪烁的光芒。 是......阳光吗?为什么你的脸开始烧热。
走到那个小城还未被开发的边郊,路上人烟稀少,景色开阔。一条笔直的路。你什么话也不说,只唱歌。你唱着,一边抬起头。“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 然后邪魅地笑。你爱他。你那么爱他。爱说了太多遍,终于显得浅薄。你昂起头,像一只骄傲的小毛驴。阳光依然明媚刺眼。少年问,你说句话好不好。他看着你,一脸宠溺、心疼、深情。你笑得更加邪魅了。你放大音量开唱:“也许承诺,不过证明没把握。不用难过,也不用掩饰什么。” 他突然有些生气,有些无奈,更多的是难过。他低下头恳求,你不要再唱了好不好。你陪我说句话好不好。
极度地,想跟另一个人说话,那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最渴求安慰的时刻吧。骄傲的狮子座少年,像一只委屈的小猫咪。他的眼眸更黑了。他说他从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人,像在意妈妈一样。甚至妈妈都没有的在意。你大姨妈来了肚子痛,他慌张地难过地手足无措,一遍遍仔细拉好你的外套拉链,手臂伸展在你脸颊两侧,温柔地掖好围巾,哄你像个小孩子,又重重嘱咐红糖水。
在所有无言的日子里,我都很想你。我只想你。我想和你说话,我想看你笑。你一笑,全世界的雪都融化了,你就是春天,你就是阳光。
可是,你陪我说句话好不好。
“别用沉默再去掩饰什么,
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
那么明媚的唱着歌的你,昂起头眯眼晒着太阳,像一只骄傲的小毛驴。为什么你的眼角也渗出了细细的泪水。你使劲笑着,你的嘴角弯弯的。
这个城的东郊,自古来都是花农。他们种各种各样的花,种缤纷的颜色,在黑色和黄色的泥土里。那是一个遥远的冬天,那时你很喜欢去东郊买一种叫风信子的花,用曲线优美的玻璃瓶来水培。你喜欢看着它们一点点发芽,从一个丑陋的蒜一样的躯壳里使劲地爬出来,先露出一个尖尖的角。嫩绿色,充满生命力的颜色,就像你的名字。
风信子花芬芳馥郁。它们优雅地卷曲着自己柔软的花瓣,让我不敢相信这种一种带着毒性的花。
它们像你一样,热爱阳光。每天晒着太阳努力伸展自己,向外试探这个未知的世界。
你期待它们开花。白色的,粉色的,蓝色的,紫色的。你不知道它们到底会是什么颜色,直到等到它们绽放。那种感觉真是美妙。
绽放,真是一个再美不过的词。
你喜欢蓝紫色,也一直期待能种出蓝紫色。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兴奋地跑来拉你去看。他的窗台上,赫然开放着蓝紫色的美丽的风信子。它们一小朵一小朵地卷曲着自己柔软的花瓣,那么美,那么神秘,那么哀伤。
那是一个遥远的日子,阳光明媚,雪未融尽。我看着你的脸,满心欢喜。我想,好美的一张脸,你是我的。如果能回去,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好想你。我一定好好听你说话,陪你聊聊天,不让寒风吹过你的心。我要握住你冻僵的手指,我会在你面前大声哭。那时候我们都很软弱,小心翼翼地遮盖年轻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