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季的上海,天气闷得窒息。空气像着了火一样发烫,路边那些无精打采的梧桐树上,知了们像着了魔似的欢唱,乐此不疲。
在上海看到的知了,只有一种大块头的,一根成人的大拇指大小,全身浅棕色,双翼透明宽且长,像穿了件燕尾服,鸣声洪亮却单调。也正因此,每每炙热的午后,这样单调乏味的蝉鸣声就尤显聒噪,使人愈加燥热。到了夜间,气温稍降些,小区里的阿婆爷叔们搬把小椅子在花园里畅聊,而那阵阵笑声、歌声也都被淹没在蝉鸣里!对,城市里的这种大知了夜间也依然激情四射!家里的小朋友却喜欢在这蝉鸣声的单曲循环里很快入眠,倒也算得这大知了一功了。
我是乡村里长大的孩子,对田野里的各色昆虫物种 也算有所见识的。像知了这种只会鸣叫又无毒无害的昆虫,是我们小时候最好的玩具了。举着网兜爬树捕捉知了,然后扔到河里围观它如何游泳,或者“颈脖”那块儿系根细绳放飞再拉回来等。后来听大人说,烤知了非常香,入口极其美味,就开始找大知了烤着吃,味道鲜美倒也并没有,但眼睛觉着恶心却是真的。
知了有一个很萌的防御技能:撒尿。当它们感知到了危险,“知”的一声就撒下尿来,洒敌人身上。村里老一辈的人说,皮肤上沾了的知了尿,会长成痣。小时候胳膊上的痣长出来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但是具体有什么科学原理或者是不是巧合,也没有细究。
田野里梨树上的知了,一节小拇指大小,深褐色如树皮,没有上海的大知了色泽洋气,蝉翼也是短小的。但是,叫声抑扬顿挫、有腔有调。烈日炎炎下,它们唱完一首又一首,还有领唱呢!通常能听到一只起个头,然后三俩跟上,一唱百和、歌声悠扬绕耳,比城市里的知了更具活力。夜幕降临以后,知了也就都休息了,夜间蝈蝈、蛐蛐和蛙的狂欢。日初而歌、日落而眠,知己之长,这大概是乡间知了的智慧之处了。
田野里还有一种小知了,极其可爱,浑身嫩绿,隐蔽在植物中,不容易找到。
说到这里,不免期待带着孩子重返乡野田间,见见知了这位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