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存在的记忆(十)

吹气球的童年,总是离去的那么突然


                        那时的夏日夜晚

记忆中,六年级以前的暑假,一到晚上总是很开心,因为那个时候没有补课,而且在老家,每到夏日的晚上,我们总会在大人的带领下去摸鸡柳(地方的俗称,实际上是蝉的幼虫),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会把它们洗干净,放到油锅里炸着吃。那香香脆脆的味道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似乎,那个时候,每到晚上摸鸡柳成了我们一天中不可缺少的事。早早的吃完了晚饭,来不及妈妈把碗刷了,自己和弟弟乘着亮光先去打头阵,在家门口附近的几棵树上先摸着,因为有些鸡柳它也等不及,看到天暗了一点就先溜了出来,正好让我们捡了一个便宜。

而那个时候,自己的收获也总是不少,总是会在几棵树上摸到刚爬出不久的鸡柳,而有些特赶早的却早已爬的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得在小棍子的帮助下才能把它从高高的树上给弄下来,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很多虫儿却忘了,早起的虫儿被鸟儿吃,估计那些鸡柳哥们儿也忘了,虽然早出洞,早到树顶,可它们却忘了,还有比它们更早的我们——一群吃货,因为,那个时候,家里在农村,经济都不富裕,所以炸鸡柳成为了那个时候我们最美味的早点。

有时还会在树根底下看见刚出来的鸡柳,只是它们还没有上树就被我们劫下了,还有一些更惨,还没有出洞门,洞门口刚开一点,就被我们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吃货给瞅见了,于是立马把它斩杀在要摇篮里,成为我们的盘中餐。当我们出去扫荡一圈回去时,妈妈已把家里收拾妥当,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于是,我们带着摸鸡柳的两件法宝:电灯和长竹竿再一次的出发,只为了更丰富的战利品。不过,晚上经常没有月光,所以晚上摸黑,很害怕,因为树边都有很多草丛,所以最害怕会遇到蛇,而我又很害怕蟾蜍,因此那个时候头总是盯着树干又不时的看看脚下,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加强十倍的警惕性。

妈妈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着长竹竿,我紧紧地跟在妈妈的后面,弟弟手里拿着装鸡柳的瓷茶杯,目不转睛的盯着妈妈手电的方向,耳朵竖的老高,全神贯注的听着鸡柳被拨到的方向,凭着超高的听功,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被拨下来的鸡柳,而我就专门负责树上哪里还有漏网之鱼,有时一棵树上有三个到五个,有时一个都没有,长在路边的树上比较少,而那些人少去的地方还有离厕所比较近的,以及有很多树的地方,总是鸡柳聚集的好地方。

而那些个夏日的夜晚,总是会看到打着手电的人们在摸鸡柳的夜晚狭路相逢,用手电照着对方的脸,对方就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眯着眼,半天才张开,然后互相打着招呼,再伸着头看看别人逮着了多少,少的就会发出一阵赞叹声,还向对方取经,于是又带着别人的经验,继续前进......

这样一个晚上下来,收获多的话,一个高有十五厘米的,直径有七八厘米的搪瓷杯子可以装满,就算收获不好也可以抓到一大半搪瓷碗,于是带着满满的战果回家,用罩子把搪瓷碗罩起来,防止他们乱爬,可第二天早上还是会看见罩子内爬得到处都是,有些都来不及,变成了蝉的样子,只是翅膀蝉脚还没有完全变成熟,翅膀仍然是薄薄的,青绿色的,每一条纹路都清晰可见,只是也许他们没有经历晨露的洗礼,所以永远不会变得坚硬,也不会展开,注定皱在一起,注定不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飞到枝头以歌谢幕,而大多数的它们都变成了我们的盘中餐。

那个时候,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起床就开始清理,而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回吐,白白的搪瓷杯子已经变得黑糊糊的,这也是为什么不一逮回来就清洗清洗吃掉的原因,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回吐,脏东西差不多已经都吐完了,但是还是会用清水一遍又一遍的清洗,把头和大的脚都清除掉,直到清水洗过之后还是清水,接下来就轮到妈妈上场了,妈妈把洗的干干净净的鸡柳一下全倒入早已烧热的油锅里,顿时只听到哧溜一声,浓烟冒起,妈妈赶紧抄起锅铲来回的炒着,一不小心就会烧糊掉,并且还要在炒的过程当中用锅铲不断的压,将鸡柳压扁,这样才能入味,才能在吃到的那一瞬间香脆溢满口,由于鸡柳不是很大,火又烧的很旺,因此不一会儿就好了,原本土黄色的鸡柳经过油锅的一炸,土黄色变得晶莹剔透,薄薄的壳变的更加透亮,香味飘满整个厨房,飘在农家小院的上空,而这个时候我和弟弟看到刚出锅的鸡柳就迫不及待的抓起一个往嘴里送,往往被烫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在嘴里不停的变换位子,可还是不愿吐出来,就慌忙的嚼两下咽了下去,甚至都没有尝到那香脆的味道,而妈妈为了不让第三次世界大战发生在我和弟弟之间,总是会把鸡柳平分,而她自己总尝个味儿。而那每人半碗的鸡柳就成了我们最美味的早点,也成为了记忆里夏日一道挥之不去的美味。

那时夏日的夜晚,除过摸鸡柳,最开心的就是晚上村里好多的人(多数是小孩儿)聚在一起看电视。有两个地方是我们经常去的,一个就是在我家斜对面的光棍哥俩家门口。另一个就是住在东场边的家里有对双胞胎的表大妈家,相比起光棍那家,我们小孩儿更喜欢去远一点的东场边的表大妈家,不仅因为她家那边地宽敞,有活泼漂亮的姐姐,还因为她家开着杂货铺,更好的满足了我们这些小吃货。

那些个夜晚,天空很高远,没有月光的夜晚,天空就像一块巨大的黑幕一样,无边无际的笼罩着夜黑夜,抬起头就能看到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星星像遗落人间的天使,点缀着黑洞般的天空,抬起头就能看见勺子形状的大熊星座,就是我们常说的北斗星,而表大妈的家门前早已将电视搬了出来,还有架好了帐子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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