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七夕,朋友圈里的小仙女们已经开始晒礼物晒转账,我并不反感,大概是因为她们晒的都是爱,而不是富。(更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提前把朋友圈里的终极大富豪们给屏蔽了,啊哈哈哈哈。)
只是我手指点着赞,内心却毫无波澜。
我们常常说,爱情需要仪式感,那么,过节送礼物就是爱情中的仪式感吗?
我拿这个问题和朋友讨论,阿古说:“可以体会到仪式感,但是不一定要按仪式过。”我看了这句悬而又悬的话三遍,完全没有get到她的点。
周周问我:“什么是仪式感?比如结婚办婚礼那样吗?”
什么是仪式感?我的问题她没有解答,她的问题问到我了。
甫一入脑的答案是:仪式感就是经过一件特别的事,感觉此刻不一样,值得记录,此刻的感受从前未曾有过,今后亦不复出现。
从小到大,我们参加过很多仪式,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仪式都会产生仪式感。
学生时代,学校经常召集年级所有人开大会,即便是如此劳师动众的仪式,作为一个背景,我很难产生仪式感,校长讲了哪些笑话,我笑了几次,通通不记得。
与此相反,有些简单的瞬间,却能让我产生仪式感。
高二的某次班会上,班主任说了句:“你们要记住,你们这辈子,只能过一次高二。”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高二了,不能再像高一那样吊儿郎当了。那些没有在开学典礼上产生的情绪此刻都喷涌而出了。很多事,只此一生只此一次。(高二只有一次,但是,你可以参加很多次高考呀。)
高三的时候,班主任又常常说:“有很多人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高三了。”如今回想起来,这话很有道理,我们经过了高三的开学典礼,誓师大会,但是仍然没有哪一个瞬间让我们体验到仪式感。我在高三做题的姿势跟我在高二做题的姿势并没有什么两样。
同样的,还有一些人,已然成年而不自知;为人父母而不自知,经历成年经历生子,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浑然不觉,这大概就是因为仪式感的缺失。
爱情当中的仪式感同样如此。
我和刘散散打算在我们恋爱三周年的日子领证,那天是工作日,我们预约的办证时间是4:30-5:00。中午我自己吃了饭,检查了要带的资料,化了个仔细的妆,去理发店洗了头,然后去照相馆打印要放在结婚证上的照片,准备完全之后就去刘散散工作的医院等他。快4点的时候他才下来,我有点着急,但我知道他照顾病人常常身不由己所以并没有责怪他。打车去民政局的路上,和兴致勃勃的我不同,辛苦工作之后的刘散散恹恹的,我想在的士上拍张“领证前的我们”合照,刘散散都不配合我,一瞬间几乎让我有一种“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去领证”的可怕想法。
民政局人很少,领了号,坐下来还没好好体会下这既焦虑又兴奋的心情,就到我们了,我笑得傻呵呵的,刘散散还是刚才那个样子,对面的工作人员一脸严肃,问了我们几个问题,填表签字交材料,读了一段“我保证我材料属实”的话,然后工作人员就给了我们两个红本本,整个仪式就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我还一脸懵,不停跟朋友吐槽:什么啊!一点仪式感都没有!我做了辣么多准备,还没好好地感受就结束了!不是要宣誓说什么“无论贫穷富贵,山无棱天地合”之类的吗?没有啊!不是要在我的面前戳上钢印的吗?没有啊!之前我还排练了一出在钢印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我大喊一声:“等等!”脸上配上纠结痛苦的表情,然后在刘散散和对面的工作人员诧异的眼神中补上一句:“我看看本子有没有歪,嘿嘿。”这些都没有哇!而且为什么这本子这么薄,这真的有用吗?我会不会领了假证,哎呀,我这本里照片给贴歪了啊,噢,原来发给我们证的妹子叫小芳啊……
刘散散跟的士师傅说去医院,师傅说医院都下班了噢,对啊,我们刚领完证,医院都下班了,刘散散还要去照顾他的病人。他跟我说抱歉,跟我保证会尽快处理完事情然后带我去吃饭,我尽管有些小情绪,还是乖乖地在医院大厅等着他。
等着等着,我想到自己无数次地这样在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等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我自顾自气着,想到有一次元旦我整整等了他一整天,那天早上我们碰面了,但是他说有个病人实在放心不下得去看一下,他看了病人之后觉得他的情况得必须马上手术,急匆匆地打电话给我让我在楼下等,大概中午能结束。刘散散进手术室了我没法联系到他,中午12点他也没下来,3点他没下来,冬天我的鼻子冻得红红的,但是等了三个小时还是六个小时我都没有生气,那时候我觉得我爱上了一个多么温暖的人呐,我把自己裹得紧紧地在楼下给他写信,第一句话就说:You were worth the wait, and I don’t just mean today.
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心境,我明明因为他对工作负责而更爱他,现在却为此而责怪他,我看着我们的红本本,突然意识到:我现在是他的妻子了,要爱他要理解他,给他支持而不是负担。那时候自我开解的我,感受到了为人妻子的仪式感,虽然它比“领证”延迟了些。
吃晚饭的时候,我问刘散散,今天领证你不高兴吗?
他说:“当然高兴啊,我只是有点累。而且啊,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认为你是我老婆了,我不用等今天。”
仪式感和仪式是可以分离的。无法产生仪式感的仪式,顶多称之为“程序”。
就像我打开文档开始写文,每一次我总要先写个标题,然后把它设置成“宋体,四号,加粗,居中”。否则我没法继续。这看似写文前的仪式,其实只是一种我习惯了的程序。
觉得过节送礼物,愈发索然无味,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更像是个程序而非仪式,更何况一年当中这程序还得运行好几遍,如此刻板刻意。
我们追求爱情中的仪式感,而非单纯的仪式。
这一天送了礼物,就觉得一年的任务都完成了;情人节买奢侈品,平时干什么都不肯;我怪你不关心我,你冲着我吼:情人节不是给你买了包吗!你还想怎样!你怎么这么作!
我想你时时爱我,而不是需要淘宝京东或者沿街的店铺提醒,才记起来爱我。
真正在爱情里的女孩,不用等某个特定日子超过200块的礼物,就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爱,因为她们在除去情人节的364天里,都能感受到爱情的仪式感。
今天是情人节,但是因为我要写这篇文章,所以我只是像往常一样等你回家,然后你像往常一样回家发现并没有饭吃。
我想要的爱情里的仪式感,大概是:需要就买礼物,有空就过情人节。
你别给我买口红,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适合什么色号还会被坑,我想换口红了我会告诉你;今天下雨,地面湿湿的我不想出门,明天是晴天我们就过情人节,明天还下雨我们就等后天。
我们追求爱情里的仪式感,其实只是寻找平凡生活中的幸福时刻,不必劳力伤财,亦不必大张旗鼓。
我期待未来爱情中的仪式感,是某一年的4月13日,你回家的时候带了一朵2块钱的玫瑰,我很惊喜,我问你为什么今天送花给我,你说今天修复了一个bug,很高兴,觉得有你在身边让我可以分享喜悦特别好。而不是某一年的七夕,我期待了一整天你会送我什么,你回家的时候带了一束200块钱的玫瑰,我装作很惊喜,心里面想着其实我更想要昨天我给你看的那双鞋。
我看到一朵漂亮的云,突然想给你买幅画;我听到你说早安,突然想给你做晚餐;我知道你在雨里等我,突然就想嫁你了。
我希望生活中的点滴,都能让我觉得今天的我比昨天更爱你。
PS.以上都是因为我没有收到口红包包香水施华洛世奇和蒂芙尼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