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的尾声挺邪门的,不单单自己在足球场上重伤骨折,身边的兄弟伙们也陆续的倒下了。同为三十出头的男人,在同一个时间段齐刷刷的像割韭菜一样跪了。我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老了。
当我听到自己腓骨骨裂的咔嚓声时,我脑中闪过最强烈的念头是:这下完了,这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再踢球了。我做完手术,摊在床上,生活不敢自理。因为医生说,你要是以后还想玩运动,这三个月就得当残疾。
仅仅瘫了十天,我便收到蹦蹦右膝盖韧带撕裂的噩耗。这真的是噩耗,对于我们这种没什么生活情调的运动男来说,这种消息就像空调突然没有了制冷剂同时还坏了压缩机。关键是,我们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金刚葫芦娃。每每都是我们作为好友给受伤的伙伴们的夹板、绷带上留下祝福的话语。当自己突然成为悲剧的主角时,真心有些不知所措。
最最恐怖和害怕的,就是如何排遣过往用来踢球锻炼,喝酒吹牛的时间。我真是不太敢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那会引发很多率性而为、欢声笑语的回忆。然后眼前孤寂而凄惨的现实会把这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小豪迈摔得粉碎。蹦蹦的恐惧比我这个已经瘫了十天的人还要具象化:“这么养下去,等真的好了,可能就再也踢不动了啊!”
蹦蹦甚至都忘记了他刚刚当了爹,这段时间就算是暂时无法上场撒欢,也有天伦之乐可享。现如今最让他纠结和害怕的居然是正在逐渐老去的自己和所剩无几的“职业生涯”。我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但是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也藏着这样的一个小恶魔让我欲罢不能。
一直以来以拼命三郎风格在赛场上示人的我,在这次重伤之后,或许再也回不到曾经的全力以赴和全情投入了。一直以来我诟病队友们的那些小心思,那些不敢当,现在也开始变成我的小心思和不敢当。曾经的无所畏惧,在裂开的腓骨,打着钢钉的脚踝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真的是我们老了,力不从心。还是因为我们一直以来的拼的太多,太狠,太久,拼的过犹不及了?
蹦蹦说他不想手术,因为一旦开刀拉了口子,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回去像以前那样踢球了。我说,那你就跟我一样,瘫三个月,保证能涛声依旧。他想了想,丢一下一句再说吧,就此无言。我心里门清儿,如果让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大撒把的去场上撒欢,那真不如让我们就此不得复原。如果不能像以前一样享受拼的感觉和过程,那钟失落到来时真的是相当郁闷的不可承受之轻。
蹦蹦最后问我,真的能好么?我说,肯定能好。但是最后那句我没敢说,真要好了,我们还能拼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