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说:“如果有来世,要做一棵树,不去悲伤,不去欢喜,沐浴阳光在泥土里站成永恒。”
而在某一天,一场游戏,给了我一场梦,梦里我回到了曾经,回到了那个前世。
前世的我是一棵树,我不用等到来世,却也没有抓住。
01
前世,我是一棵凤凰木,用树的姿态开出了花的颜色。
我开在风雪满天的塞外,经受得住委屈,耐得住寂寞,有着银铃般的笑声,却看着我爱的人,却离不开,走不掉,无法随他去咫尺天涯。
黄沙总是容易迷住很多人的眼睛,让它忘了回家的路,父亲就是如此,他也如此。
父亲走的时候是一个夏天。那天,像往常一样热辣的阳光炙烤着一切,世间的人们都在匆匆忙忙,没有人注意到他,但也不会有人遗忘了他。他怀抱里是累坏了的骆驼,在慢慢的反刍,在静静的听着一切。
不知名的火星破坏了这安静的生活,燃烧的栅栏在倒塌,受惊的骆驼消失在了,这无垠的沙漠里。
关外从来不缺风和沙,今天也是如此。
蔓延的火,翻滚的热浪,迷蒙了梦中我的眼,我看着他燃烧,变黑,变枯,最后不见,只剩一堆灰烬。而屋里的人却就这样漠然的,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它们无动于衷,我哭的撕心裂肺。
风中是父亲的呢喃,声音很轻,在风中消失不见。我记得他说:“囡囡乖,我只是暂时离开,你自己照顾自己一段时间,好不好?”我说不好,但他还是离开。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火红的颜色里,声声锋利,刺伤我的心。
我等了多年,问了很多过路的人,却终究没见父亲归来。
02
等待让岁月变得更加漫长,我不知道了今天,明天,过去还是以后,只是偶尔的睡,只是怕错过了过路的人。
我的花开了一年又一年,也败了一年又一年,我的身边从一只骆驼再到三匹骆驼,时间就这么过去。我在长大,也在老去,我在等待也在绝望,后来的后来,他出现了。
他说:“好一棵凤凰花,开在了这荒漠里倒也别有风味。只是这树上的伤疤,太疼,如果我能回来,就在此安家,与你生生世世相伴,可好?”
那道伤疤是那场火留给我的记忆,疼在心里从未离开,从来没有人说过心疼我,它们只看到了红色的花,和黑色的阴影。
我在风中摇晃,红色落满了他的头发,他的肩头,他手中的剑。我曾经麻木的心又有了跳动的感觉,我重新有了笑容,然后,看着他慢慢离开我的视线,他走的很慢也很久,但终究是离开了。
继续一场等待,不知道结局,不知道回忆,不知道自己,记得的是要赴约的人。
直到塞外越来越寒冷,鸟儿来的越来越少,枯树却越来越多,黄沙越来越厚重,我都没有再见过那个人,那个剑客。后来的后来,我不得不承认:
他失约了,和父亲一样。
03
我不再开花,不再微笑,不再哭泣,忘了存在的意义,没有等待,没有以后。麻木的我已经习惯了黄沙,习惯了风霜,习惯了一个人。
七年后
一个风雪漫天的冬夜里,屋里是温暖的光,碰撞的酒杯,喧闹的人群。
我在寂静的黑夜里,默默想我这一世:前半生的等待给了父亲,后半生的等待给了一个不知名的剑客,两个都给了我希望却又亲手毁灭,我等到绝望,等到如今。
终于没有力气继续等待下去。
相似的火星来到了我的世界里。我在火光里最后一次开花,火红色的花瓣洒满了我的整个塞外,在红色的火焰里更加红欲滴血,苍白的笑声回荡在空气里,消散,屋里的人说:“好一树的火树银花。”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
悠悠我思,永与愿违。
万劫无期,何时来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