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写过:人总觉得寂寞,想尽各种方法排遣,最终还是战胜不了寂寞。寂寞是造化对群居者的诅咒,孤独才是面对寂寞的唯一出路。
我一直都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孤独和寂寞本就是同一星球的词语,词义更是相差无几,分那么清楚干嘛?
直到那天我被甩了,同时在机场体验到了何为寂寞,看着来来往往的小情侣,只恨不得天下真爱是兄妹。
也是在那天,我碰见了式微。
02
从小顺风顺水惯了的我在男友劈腿的重击下订了一张去厦门的机票,其实要去干嘛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抵也就是享受享受祖国的大好河山,缓和一下伤痛罢了。
我想我当时的脸色很差,不然也不会引起式微的注意。
我闭着眼睛,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我刚想发火来着,却苦于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得讪讪作罢。
一个女人微微低头看着我,露出了一截优美的脖颈,精致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但我不认识她。
她问我:“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神色古怪的看着她,万一她不怀好意怎么办,万一她是坏人怎么办?我想着,果断地摇了摇头。她笑笑,也不再说话了。
我以为不过是个小插曲,没想到在飞机上也遇上了她。也许,这就是际遇的开始。
我的随身行李并不多,还在放行李的时候磕到了她的额头,她抬起头来欣喜地说:“嗨,是你!”
我歉意的笑笑。
她帮我把物品放好,轻快地说:“你也要去厦门旅游吗?对了,我叫式微。”
“式微?”我皱皱眉头:“听起来很熟悉?”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解释。
很久以后,我才问起她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那时她微怔,有些我不懂的哀愁:“《式微》是诗经里的一首诗,我很久没回过家了。”
式微,式微,胡不归。
我突然懂了,原来在她的漫天快乐里,也存在孤独,她隐藏的太好。
飞机上很热闹,一般有孩子的地方都很热闹,但当我后座的孩子第三次哭出声来的时候,我烦躁地快破口大骂。
式微拦住了我,她说:“谁不是从小长大的呢?你的小时候也许比他还皮,你予别人方便,别人予你方便,就当是原谅幼时的自己。”
这句话不长,却让我抑制住了脾气,也莫名其妙对她增添了一丝信任,这样的女人,就算不是好人,也绝不会是坏人。
我和她说我叫惠惠,她挑眉,却没有追问。
我们都没用真名相对,但这并不妨碍我和她成为朋友。
我和她聊美容聊八卦,却也避及了各自的往事,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奇怪,互不相识的两个人也能做很好的朋友。
下飞机的时候,式微看我还茫然的站在原地,便问:“惠惠,来旅行安排好具体行程了吗?”
我看着她,再一次茫然的摇头,式微瞪大了眼睛,无奈地说:“天!你难道什么都没有安排么?”
其实我也挺无奈的,我连机票都是在气头上买的,哪来多余的心思安排?
式微想了想,朝我笑了:“那么,你愿意在这段日子里跟我混吗?”
这回换我睁大了眼睛,我不明白,我和她才认识了短短几个小时,连真名都不曾告知,她本没必要在意我,就算把我扔在原地也不过分。
我也不笨,权衡一下就知道此时跟着她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便一个劲地点头。
后来式微告诉我,我那时看着她的眼神像是一只饿急了的金毛找到了骨头一样热切。
03
式微事先也没预料到会半路杀出我这个程咬金,旅店也只是订了一个单人间,最近是旅游旺季,自然没有多余的房间留给我这个姗姗来迟的人。
好在我们都是女生,挤一个房间也没有太多顾忌。
我很懒,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看着她敷面膜做护养,心里感叹这个女生真会生活。
她做好一切后准备睡觉,我那时意识也几近朦胧,巨大的困意袭来,却还是隐约看见式微脱下了白色外套,只穿了一件黑色吊带,露出了美丽的锁骨,锁骨上纹了一个刺青,看不清晰。
我强忍住困意,问:“这是,刺青?”
“你怎么还没睡?”她有些诧异,说:“今天很晚了,早点休息,我明天再讲吧。”
我点点头,将头埋在被子里,与她背靠背睡着了。
其实每一个在锁骨上纹刺青的女孩都是有故事的,那个故事可以不悲不喜,但一定难忘。
我醒来的时候,式微的身影和背包都不见了。她,真的是个骗子?
该怎么办?
我以后难道就一直逗留在厦门,从此乞讨为生?
脸上隐约有湿感,我哭了。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忽然站到我面前:“你怎么哭了?”
我抬起头,质问她:“你去哪里了?我的背包呢?”
式微愣了愣,有些茫然:“我去买早餐了,包放在外面不安全,我放在橱柜里了。”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合着你担心我是个骗子啊?没良心,亏我大早上去给你买早餐。”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对不起。”
式微摆摆手,将一盒海鲜面递给我,漫不经心地说:“不用道歉,出门在外总是要谨慎些,换了我,也许直接报警了。只是惠惠,我没必要骗你。”
她坐在我的不远处吃面,我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作罢。
式微一边吃一边说:“今天我们去鼓浪屿,对了,来厦门前就应该知道鼓浪屿了吧?”
我点点头,但我还真不知道鼓浪屿在厦门,就连来这里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去鼓浪屿可以坐船,我犹豫不决,式微在后面看得好笑,忍不住吐槽:“泰坦尼克号看多了吧?以为每张船都会触礁啊?别愣着了,每天都有飞机失事,你还不是活着来这了?”
她的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人也都看过来,我转头对她翻了个白眼。
式微没有带我去什么景点,也没有带我去什么树下当伪文青,她带我去了家奶茶店。
搞没搞错,为去家奶茶店这么麻烦?
我怪她大费周章,她只是指了指店名,我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后来我才知道,这家店很有名。
我要了杯调味饮料,式微只要了杯柠檬水。她单手撑着脑袋,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歪着头笑:“女孩子少喝点调味饮料,那东西对身体并不好。”
饮品很快端了上来,轻抿一口,的确比平时去的小店口感好很多。
“喂,你昨晚答应了我什么?”我看着她。
她却只是眨了眨眼,反问到:“哎?我答应过什么吗?”
她一脸无辜和疑惑,但我知道,她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装作不知道。
那个时候我说话也没过脑子,直截了当:“你答应过,告诉我你刺青背后的故事。”
式微脸色忽地苍白,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刺青吗?”
04
那是个我只会在小说上看到的故事,不过故事来源于生活,我也相信现实远远比故事更狗血。
不过说服我相信这个故事的最大原因是她的刺青,锁骨上的皮很薄,那几乎是将刺青直接纹到了骨头上,那种疼痛,我没法想象。
但我坚信,如果不是极大伤害,没有一个女孩愿意去承受这种蚀骨疼痛。
式微离开家已近七年,可她现在也只不过二十四岁,那是她的十七岁,每个人都会叛逆的十七岁,和每个处于那样年华的少女一样,她曾爱过一个人,是一个街头混混。
起初他对她真的很好,让她以为会一直在一起,最后结婚生子。如果说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她会为他生一个孩子,她是真的爱他。
她的家庭不富裕,是很传统的家庭,不说嫁给什么豪门小开,至少不能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她为他不平,不能因为表面就判一个人的死刑啊!
她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和他在一起。成绩不断下滑,最后害怕他们之间差距太大让他自卑,她瞒着父母辍了学。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父亲一耳光扇过来,一字一句:“你今后一定会后悔你的选择。孩子,你连爱是什么都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急着去爱?”
她倔强地抬起头,说:“因为他爱我,他只有我,我不能不爱他。爸,我永不会后悔。”她不顾父亲的阻拦夺门而出,住进了他租的小房子。
他很会情话,他说:如果失去你,我便没有意义。
后来十七岁的式微怀了孕,他却说:式微,不能留下孩子,我们没有能力,对孩子不公平。
他说的有道理,却又那样狠心,对孩子不公平,那谁来对她公平?
她到底是听了他的话,亲手抹杀了这个还没来得及到这个世界看一眼的小生灵,她的孩子。
那是她生命中最灰暗的一天,但他没有出现,她不明白,为什么几片药片就能抹杀一个生命,完结一段缘分。
她去了纹身店,问店员刺青纹在什么地方最疼,店员想想,说:“锁骨吧,皮那么薄的地方,一定很疼。”
她面色苍白地点头:“行,纹在锁骨上吧。”
“你再想想,纹在那里太痛苦了。”店员有些犹豫,看她坚定,才说:“纹图还是纹字?”
“纹一个‘辰’字。”
她给还没出世的孩子取名叫辰,取光明之意。
皮肤传来的疼痛让她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虚弱,可惜那疼痛,远远抵不过心上一分。
这个辰字,一留就是七年。
那时的式微不知道,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妈妈在寻找她的时候出了车祸,她匆匆赶回去,等待她的除了爸爸的耳光之外还有涌上心头的悔意和无尽的恐惧。
在妈妈性命无忧后她就悄悄离开了,她根本没脸去面对母亲,也不敢面对。
离开家乡时她的身上只有几百块钱,但她只能逃离。
离开前她去见他,他没有挽留,甜言蜜语只会是甜言蜜语,不会成真。
她独自一人在外面,花半年打工,用另外半年去各个城市旅行。
一个人,不结交朋友也不跨进故乡一步,她早已懂得了爱情,却不敢再轻易动情。
她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我就成了听她往事的第一个人,也许也是最后一个。
式微杯子里的柠檬茶已经空了,我这个听故事的人忍不住难过,但她一直没什么表情,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很多事情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只剩下满市的孤独和凄清,唯余回忆。
“你后悔吗?”我问她。
式微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离开了爱我的人身边,还做了杀害孩子的刽子手,怎么能不后悔?”
05
我永远无法忘记式微的表情,那种无奈和悔意。
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后悔药,发生过的事,即使后悔也无法追回,那么,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我说:“父母永远不会真正责怪子女,他们老了,你去纹身店把纹身洗掉,回去吧。”
说完,式微怔了怔,连我的心里也“咯噔”一下。
我也忘了,父母老了,我就这样一声不吭跑到厦门,也没给他们打个电话,他们也许担心得睡不着觉,我却忘了他们。
式微叹了口气,她的情况,比我复杂得多。她想了想,说:“不了,还是不洗了,让它提醒我过去的无知。至于回家,我想但是不敢,现在的我连踏入故乡的勇气都没有。”
“也许再给我些时间,我能克服恐惧。”
时间,是最残酷的良药,再深再痛的伤口也会慢慢淡化点,蒸发掉。
她,需要时间。
式微甩了甩头,似乎想忘掉不开心的事,她轻轻偏了偏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笑得像只狐狸:“惠惠,你匆匆忙忙来厦门,没有任何安排,连衣服都是些不合时宜的,你又是因为什么?”
“我的故事讲完了,该你了。”
如果是按照原本的进展来看,即使她不问,我也会一股脑的讲出来寻求安慰,狠狠咒骂我的男友,不,前男友。
但我现在只是摆摆手:“不,我就不说了,一点小事而已,没必要多说。”
我现在没法义正言辞的咒骂我的前男友,与她相比,我的事不值一提。其实我的前男友也没有错,至少他没有在心底装着另一个人时还和我不清不楚,他只是不再爱我。
式微坐在我的对面笑得没心没肺,T恤的领不小,若有若无的露出颈上的刺青,她笑:“不说了,我带你去吃鼓浪屿的招牌小吃吧。”
其实我很担心,她的故事里,从头至尾没有出现过那个男人的名字,尽管他害她至深。
我担心,式微根本没有忘记,根本不会轻易放下过去。
她的裙摆在风中扬起好看的弧度,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她转回过头向我朝了朝手。
我曾问过她,为什么那么了解厦门的地域特色,难不成来过几次?
式微眨眨眼睛,说:“来之前当然要做好功课,独自一个人,没人能帮我解决困难。”
那个时候,我看着她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莫名有些心酸。
她带着我,没有去所谓的著名景点也没有去各种购物中心血拼,她只是带我走过一家家街头小店,吃普通但美味的小吃。
几串烤肉,几瓶啤酒,就是一天了。似乎来到这里之后,我很少想起我遭人背叛逃到这里的事,我就这样跟着她,走过大街小巷,把一切淡忘。
吃过晚饭后,式微说:“惠惠,我们去海港看日落吧。我还没有去过海边看日落。”
红灯绿酒,繁华街道,在这个满是陌生人的地方,我追逐着她的身影,如此安心。
她拉着我冲进便利店,买大包的零食和啤酒,把一罐啤酒扔给我:“喏,你还小,少喝点。这里离附近的港湾不远,干脆走过去好了。别磨蹭,太阳快落山了。”
我拿着啤酒,跟她风风火火地走着,嘴角上扬。
海港上只有零星几个人,有长凳空着,也不必嫌不干净,大大咧咧坐下去,看着天边一点点变红。
我拿出一直关机的手机,刚开机,铃声大作,是我妈。
06
我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有些尴尬地看向式微,她朝我点了点头,我才走到不远处接起了电话。
我妈的情绪很激动,带着哭腔,问我到哪里去了。
我一阵心酸,我有些后悔,又怕她担心,就骗她说学校系里搞活动,要求关机,才没能和他们联系。
我妈一阵交代,好说歹说才和她结束了通话。
我转身,却发现式微已经不在长椅上了,但东西还在,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她坐在隔海的栏杆上,身形有些单薄,几次让我误以为她要翻到海里。
海风很凉,吹卷着浪拍打海岸,夕阳斜斜地挂在海平面上,带着暖橙色的空气笼罩在她的身上。
她坐在栏杆上,风吹起她的长发,吹起她的裙摆,带着一丝寂寥。
听到我的动静,她轻轻说,声音似远似近:“惠惠,明天我带你再玩一天,你就回去吧。”
“怎么了?”
“你的家里还有家人在等着你。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事情,不过估计就是感情那点破事,我觉得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不如回去之后就勇敢面对吧。”
“惠惠,你牵挂太多,并不适合流浪,不要像我一样。”
我看着式微的背影,叹了口气,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也许她是对的,我不适合逃离。
从袋子里拿了罐啤酒,拉开拉环,猛地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混着苦涩冲入气喉管,莫名地有些难过。
式微坐在栏杆上,我站着也比她矮了半个头左右,我有些恐高,不敢和她并肩坐在栏杆上,就只能仰着头看着她,问她:“那你呢,你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她看了我一眼,轻轻仰头,锁骨上的刺青映得她衍生出一种淡淡的妩媚。
性别并不妨碍我欣赏美,我只觉得这样很好看,便举起手机留下了这永恒的一幕。
她转过头冲我笑:“我呀,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像这样过着吧,没准哪天就想开了,我就有勇气回去了。”
夜凉如水,昏黄的街边灯光照得人心里一暖。我们俩没有形象地提着大袋吃剩的零食,路过鲜花店,路过酒吧,路过面包房,她停下了脚步,一家CD店。
她摆摆手招呼我:“惠惠,要不要去看看?”
已经很晚了,店里除了老板外没有其他人了,明亮而空阔,店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式微没管我,径直去了最里面的柜子,我把手里的零食放到了店里的长椅上,觉得买点CD送给朋友也不错。
却没想到这一找就是一个钟头,快十一点。我拿了四五盘光碟去结账的时候,式微也回来了,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拿很多,只有一盒。
她付完钱后将她精挑细选的CD递给我,见我诧异,她笑了:“权当留个纪念吧。”
我没有拒绝,但是天知道我有多羞愧,刚刚在挑CD的时候,我没有想到她,也没有她来的用心。只有在讪讪收下时愧疚地说:“对不起。”
她笑:“没关系,这几天你不是陪我了吗?”
起初,我把她当骗子;最后,我把她当朋友。但说起来,我从没为她做过什么。
之后的一天里,我留意着各种商店,却又没什么合我意的,只好买了条坠子。
小小的琉璃坠,中间包裹着一颗鲜红的樱桃,她很喜欢。极致的红映着淡淡的刺青,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那个雨天,我坐火车回到了家乡。
我还记得那天,她穿着一条白色绣花裙送我离开,风吹起了她的裙摆,她在路的尽头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不见,她说:保重。
再见,式微。尽管我知道可能再也不会相见。
07
直到很久之后,我仍在懊悔,我甚至连她的联系方式都忘了问。
我不知道那个有着淡青色刺青的姑娘如今在何方,她是否安好,那个琉璃坠子是否和她去了很多地方,在她颈间摇摆。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她的家乡在哪里,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朋友,一个不明姓名的朋友。我希望她能过得好,至少比我过得好。
偶尔我会想起那短暂的旅途,鼓浪屿的美食,海风的微凉,式微的故事,锁骨上小小的刺青。
我把我和式微的故事讲给我的小侄女听,她听不懂,但听得很认真。
在我和式微分开的第三年,母亲打了个电话给我,她说:“囡囡,老宅有一封不知是谁的快递,是你的么?”
那是一封很薄的信,信里也不过只是一张很薄的明信片,印着鼓浪屿的风景,上面写着“给惠惠”,我并不叫惠惠,所以这世界上会这样叫我的也不过只有那个人,我亲爱的朋友。
她的字并不张扬,反而是中规中矩的正楷—
“惠惠,好久不见。当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回故乡了。这个地址是我在厦门时为你办手续时记下的,也不知道寄不寄得到,看缘分吧。惠惠,也祝你幸福。
另,我洗掉了刺青。”
我抬头,窗外,阳光正好。
- 完 -
❀ 唠嗑去 ❀
刺青背后的故事可以无悲无喜,但一定难忘。过去的就过去吧,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我经常听到这样一句话:读书的时候不让早恋,一毕业就催着结婚,好像对象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是不是很耳熟呢,我曾经也埋怨过家教太严,如今我却很感激我的父母。因为年少时的我并不如现在这般理智成熟,如果没有他们管制,也许我也走上了一条与此不同的人生路。
其实,父母并不太擅长教育子女情感方面的东西,他们只是在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我们,却往往弄巧成拙,激起我们的叛逆心。
情感沟通这一块终是绕不过去的坎,以后为人父母,我也需要多学习才是。
——苏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