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东边和西边各有一个森林,东边的叫文森森林,西边的叫布罗涅森林,它们被称之为巴黎的“两个肺”,提供巴黎人新鲜的空气。每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都会有数不清的巴黎人徜徉在这两个森林里,骑马,划船,跑步,喝咖啡……
在巴黎的时候,住的酒店离布罗涅森林很近,所以常常去布罗涅森林跑步。沿着酒店门前的路,驶过塞纳河上的桥,也就十分钟,就到了布罗涅森林的入口。我一般会把车停到森林的入口,下车做一点热身运动,然后就沿着森林里一条习惯了的泊油路开始3-5公里的慢跑。
嘿!老头儿!
第一个拐弯处,还是那个老头,坐在那个长椅上看书。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老头站着或者在路上走的样子。老头和长椅,似乎已经成了我记忆中的一副定格的画面。
我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抬头看着我,我抬抬手,算是给他打招呼。然后他嘴里蹦出几个我听不懂的法语单词。这就是我和这个老头以及长椅唯一的交流,每次都是一样,我抬头看我的眼神,我冲他打招呼的方式,奥哭哦甚至从他嘴里蹦出的那几个虽然我听不懂的法语单词。
人真的很奇怪,我在森林里遇到过很多人,为什么独独记得这个老头儿?而且无比清晰。我本来想杜撰出一个故事,给这个老头赋予点儿什么意义,但是最终还是觉得,没有意义也是一种意义,挺好。
那片湖
沿着我的跑步路线,再拐弯,是一片湖。布罗涅森林的湖,大大小小,数不胜数,我一个外国人,也不敢去数,也许数着数着就会迷路。
森林里的湖是最幸运的。有树的环绕,没有高楼搭讪的打扰,景色就纯粹的多。
晴好的日子,湖水接纳入怀的,不仅仅是蓝天白云,还有周边各种各样的树木。而有了树木,湖水的颜色也就更丰富起来。
春天花开,当然有百色;夏天的绿沁人心脾;秋天更是难得,金黄,深红,各种色彩不光让层林尽染,湖水更是被染红,染黄,染成五颜六色。冬天,下过雪的天气里,树木全托着一层树枝儿宽的雪,白白的映在湖面上。
在某个日子里,驾一叶小舟,在湖上漂一会儿,看着小舟前进时把湖面的美景分开,回头看看,湖面复又有合上,也是别有一番感觉。
迷失
有一次,跑着跑着,不知道在聚精会神的想什么,反正是一直在低着头想啊想,跑啊跑。等到再抬头,才发现,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迷路了!
那会儿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我当时在想,万一真要天黑了都找不到归路,真是不敢想象。
迷路的感觉就是,看哪儿都像是来路,却走哪儿都不对。
那会儿森林里的人已经很少了。想找个人问路,不是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就是他们听不懂我说什么。路指来指去,冤枉路没少走,却还是找不到我常常停车的那个森林入口。
那天估计我走了四五万步都有。在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碰到了一个可以沟通无障碍的法国小伙子,在他热心的指引下,我找到了森林的入口,和我的车。让人郁闷的是,那个入口就在距离我七八百米远的地方。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当你以为你走的是正确的路的时候,其实你已经迷失;当你发现你已经迷失了的时候,其实路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