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不能自由呼吸。”维斯特做了一个喉咙哽住的动作,“到处都有铁路的标志,111避难所外面,十字松的废弃房屋,甚至包括我家附近!”
艾达:“先生,我相信铁路只是想要更多一点的安全感,监视是必不可少的…”
“去他妈的安全感,这和以前的美国有什么区别?艾达,守好家,我去找尼克了,”他从武器架上取下高斯步枪挂在背上,“听说敦威治出现了大家伙,那边的居民有人失踪,”艾达递给他二十发电磁弹,被他一个一个塞进肩背的弹夹里,“你看,如果铁路真那么神通广大,他们就应该知道那个大家伙现在躲在哪个洞穴里,而不是需要我和尼克去调查。”
“同样的,”维斯特从腰胯抽出解放者,细心地上好圆滚滚的10mm子弹,尽管他的语气充满不满,“他们也就知道丹斯-究竟去哪了。”
他们在两百年的军事基地找到了成箱的火药和炮弹,维斯特拿走了能拿走的部分,丹斯端着枪守在门口,他没有戴机甲头盔,露出了浓密的黑色头毛。丹斯看起来终于松了一口气,眉宇间都是任务完成的喜悦,“我会守在这里,等派来的回收部队,你先回去汇报这个好消息吧。”
“好吧。”最后,维斯特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丹斯右边的眉毛,那上面沾着之前战斗留下的灰尘还有积聚的汗水,摸起来毛茸茸的,由于丹斯穿着机甲,维斯特不得不踮起脚,他叹了口气,“我讨厌机甲,真的。”
丹斯笑起来,也用机甲手指触碰了维斯特的眉毛:“战无不胜,士兵。”
“然后呢?”尼克问。
“然后丹斯就见鬼的不见了,回收部队说他们接手后丹斯就回去了,可是在飞艇巡逻的士兵并没有见过丹斯。他们已经派小队开始搜索,现在还没有消息。”
“年轻人,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我是说,丹斯是个充满正义感的人,说不定他在路上遇到了需要帮助的人,你耐心等等,他可能就出现了。”
“你这样觉得吗?尼克。我不这样认为,我不能安下心来,我得找到丹斯,我需要找到丹斯,我不能分太多的心思。”
维斯特知道,在联邦想找一个人的话,最好的求助对象是学院,而想找钢铁兄弟会的人,最好的求助对象,是机械大师。
他最放心和知心的朋友,伊丽莎白。
但是,很多时候,维斯特都不是一个善始善终的人,他总是会热衷于某些事情,他喜欢并享受和某些人待在一起的感觉,但是,他停不下来,他无法让自己停下。这不是他的错,这是从他的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时莫名保留下来的家族通病,一种为了自我保护而产生的,无法治愈的战争后遗症。
战争总是会不断带走生机勃勃的生命,如果和其中一个交情甚笃,巨大的悲痛往往会同时带走判断力,这在瞬息万变的战场是不容许的。
维斯特像他所有的父辈一样在能参军的年龄以优异的成绩冲进了战场,战争暂时结束的时候,他光荣退伍,回家娶妻生子,他没有任何所谓的战后心理问题,这简直让他的战友和医生无法理解,但是他明白,这正是他和他战死的父亲一样的地方。
他享受战争,没有战争固然好,但是上膛扣扳机的感觉更好。
奈特维斯特,作为维斯特家族中的一员,他宛如专门为战争而生。
他退伍以后依然和战友保持着联系,他会三不五时和朋友去喝几杯,他会在双休日带着可爱的妻子到处游玩,他会在尚恩哭泣的时候伸出食指让儿子抱着啜。
但是他不能让别人了解到他真正的想法,因为他的喜好是反人类的。
这不代表他不孤独,尽管奈特在看《百年孤独》时感同身受,基于他的姓氏和表面的政治立场,他开始四处演讲。
然后,战争终于再一次爆发了,它以势如破竹的力量,直接将联邦的一切毁于一旦。
再睁眼时已经过去了两百年,这种感觉真是恍如隔世。
一次难得闲暇的时候,维斯特和丹斯各自拿了杯热水听广播,“你平时喜欢什么?”丹斯突然问。
“我喜欢突突突。”维斯特举了举杯子,半开玩笑地说。
“得了吧,”丹斯笑了起来,“你明明就喜欢一边喝水一边听广播。你现在就在做这件事。”
“哦,”维斯特吸了一口飘忽的热气,“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谁知道丹斯会不会理解他呢?他的儿子都已经不再像个维斯特家族的人了。
我只是享受和丹斯在一起的感觉,但是我不打算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冥冥中我也仿佛无法和任何人待在一起过长时间,也许,无论我做什么,丹斯都回不来了。
“啊!奈特!你刚刚说想我帮你什么?”
维斯特笑了笑,说:“没什么,伊思。”
伊丽莎白奇怪地看着他:“你看起来不太对…就像失去了什么。我没看过你露出过这种表情,奈特。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三思后行…”
“我知道,”维斯特打断,他摸到腰间的解放者,“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