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春节过后返校。路途太难,一路太囧。
那时候中国铁路还没提速,火车是绿皮火车,顶棚是小风扇,座位还是塑料椅子,硬。
那时候订票还是要到火车站,不能网上购票。
那时候还不能异地买票,特麻烦。因为需转车,春运买票很难买到。
那时候,特别是春运,返校是特苦逼的事情。
我的路线是日照到桂林,全程几千公里,正常行走2个白天2个夜晚。
春运时候就更不容易了。
那年春节过后返校。先是日照到郑州,转车到桂林。
临行前几天,带着学生证去买到郑州的火车票。车站告知,此车停运。
经咨询,售票员说可以转车到兖州再去郑州。
经过再三思考,先做火车到兖州,从兖州买票到郑州。果断买了日照到兖州的火车票。
接下来的路,坎坷历程开始了。
踏上行程,日照到兖州
告别了父母,踏向了返校的路。来到市里,坐上去兖州的火车,大概3个小时候的车程,下午五点左右就到了。接着直奔到火车站售票大厅去买票,排队差不多1个小时。到了票口,兖州到郑州,售票员查询后,说3天之内的票售完了。
车站内人来人往,自己拉个皮箱,领着个背包,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
不可能等3天,吃住太贵。打算去汽车站碰碰运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清楚汽车站在什么位置。天快黑了,就拉着皮箱,背着包到处找,听到有拉客的汽车说是去郑州,就奔着声音去了。问清楚大概10点左右发车,6个点就能到。这样算下来大概算下凌晨四五点钟能到郑州,那时天也基本亮了,也行。
就跟着上了车等发车。
中转郑州,郑州奇遇
在晚上十点多车启动了,按正常安排明早5点左右车能到,去火车站买郑州到桂林的火车票。
天不作美,刚刚走了两个点,大雾来了,车几乎不动了。高速封了,走小道,第二天天大亮还在蜗牛般慢慢爬,又转到菏泽,走的小道,路过乡村集市更不动了。又折腾到第二天晚上八点才到,整整走了差不多有20个小时候,一整夜没睡着,再加上走路劳累,整个人都虚脱的感觉。
郑州号称中国最大的交通枢纽,全国南下北上的车一般都会经过这里。所以南下的车也多,一般在这里买票会好买些。但是人也多,春运就是将所有外出的人同一时间段汇总那么几条线上,聚在几个点上。就像搬家的蚂蚁密密麻麻。
九点左右,排队买票。人多,拖着行李,从昨晚到现在没吃饭,胃还挺难受。
十点钟排到票口,告知又是4天内,没票,特别失望。想想等4天,开学时间就到了,并且要停留4天吃饭住宿那么多钱,最后放弃了买票。去找汽车站,同样告诉没有汽车。路过附近有拉客的咨询了下好像去深圳,可以顺带稍下,但也不确定能不能到桂林,并且要500,当时是学生节省。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
最后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继续到火车站排队,曲线返校,走一段是一段,这来回一折腾加上昨晚一宿也没睡,倍感疲惫,关键是拉着皮箱背个包。自觉后悔当初选择那么远读书。
排了半个点,到了售票口,跟售票口问有到桂林的票吗,说没有。我说去哪里有票,可以转车。售票员说去武昌还有票,可以去那边转车,立刻买上了去武昌的票,记得好像是第二天晚上8点左右的车。
看看时间大概快到11点了。想想明天晚上才能走,就想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会。之前经常在郑州转车,活动范围不超过周围1公里。对附近也不熟,并且火车站也挺乱大半夜也不敢到处跑。
大厅里有人在躺着睡觉,打算先在大厅找个地方休息会。凌晨2点左右,大厅管理来,把休息的人群赶走了。看样不行,也不安全。就打算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会,我拉着皮箱背着包就在外面溜达,外面还挂着小风,夹着寒气吹到脸上还很痛。
大半夜的就顺着火车站对面的路,外里面走。路上几乎没行人。
问了几家宾馆都住满了。后来向里走在路左侧有个挂着宾馆字样,问了下有床。分几类,一类是很多人,一个房间,大通铺;一类是3个人一个房间。为了安全,选了人少的3个人一个房间的,一天100.并且要了身份证和押金100。
订好住处,这时里面出来一个男人,带着我拐上楼,楼梯是钢板做的有些地方坏了,看起来很不安全。拐到一个房间,房间靠里面住着一个老男人,已经睡了。屋里有一台破电视,房间墙皮也零星掉了一些。房间里就三张床,没有其他的设施。本来困的要命,有张床已经很好了。我就选在了中间床。
住宿是公共卫生间,公共洗漱区。几天没洗脸了,快速洗下。回房间休息。
刚坐下,老板又领进一个小伙,也是刚来入住的。就只选了靠门口的床,住下了。简单交流了几句,他年龄和我相仿,也是学生。是从柳州去青岛。已经差不多凌晨三四点了,我们就躺下睡了。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好像几天没睡觉的感觉。直到中午12点左右,听到有人叫我们,我们才迷迷糊糊的坐起来,靠里那位人可能走了。
迷迷糊糊的听老板娘说,注意看好行李什么的,我们就又躺下睡了。一直到了下午2点醒了。靠门口的小伙比我醒的早点,我们有交流下,可能都是学生比较有共同话题。
一会小伙说去买东西吃,问我去不,我说再躺会。这时突然听他说,钱包的钱没了。我一下坐起来,我说你找找是不是放什么地方忘记了。他说一直放钱包,钱包放枕头旁边,后来找了没找到。去找了老板,老板报警了。
一会警察来了,现在房间就我们两个人,我就成了警察怀疑对象。一个胖乎乎的警察用河南话问我看见他钱包放哪了吗?我迷迷糊糊的说嗯。胖子警察问放哪了?我说不知道,胖子警察说刚才问你,你说知道,我说你不说普通话,没听懂你说的什么。第一次遇这事,差点冷汗出来了。
警察后来朝我说,你们房间就你们两,都各自找找。我说房间之前是三个人,走了一个。后来老板娘来了说,是三个人,那个人上午走了。走的有点奇怪,押金和身份证都没要,就拉行李走了。后来老板娘还说,中午过来还提醒我们了,我们这时才想起来老板娘来过。
后来警察说我们继续调查,有消息通知这小伙,警察走了。我也松了口气,要是把我当贼了,我也说不清,并且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特别乱的车站旅馆,吓死宝宝了。
后来小伙说丢了1000来块。幸亏过年,收的500红包没放钱包里。
这一折腾,下午4点了,我出去买了点吃的又休息了会,到了晚上7点钟下去买了点吃的,拉着皮箱背着包,跟老板娘结了账,到了车站进了候车室。晚上八点钟,坐上了去武昌的火车。
转车武昌汉口,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大概也是的二天凌晨到了武昌,这一晚坐在火车上没睡。又是一个累,第一件时间就去车站排队,排完后,售票员也是说3天内桂林的票已售完。
外面下着小雨,小雨下着格外的冷。当时车站正在改造。车站又小,候车室只是搭了小蓬,小蓬里已经挤满了人。
想就这么等等吧,等会再去排队,说不定有退票的会有余票呢,就这么在角落淋着小雨幻想着。
大概过来两个小时,又去排队,告诉没有票,我说我是学生,要开学了,央求售票员帮想想办法。售票员说,你可以去汉口试试,说不定有票。一听,只要有可能就行,我说去汉口是不是很远怎么去,他说附近有公交车,很近。
在我的概念里武昌和汉口是两个城市,应该很遥远。怎么会有公交车呢。带着一脸茫然,我离开了车站,走到路口,现在天已大亮,人也多了。我就走到路口,看见前面有个老大爷在卖地图杂志类的。我说大叔咨询个事情,怎么去汉口。大叔说你买个地图我指给你看。我想也行,我就买了张地图。
这时大爷直起身子,向对面马路口指去,在那边等公交就行。我突然感叹果真是城市套路深,但还是一阵感激。到了对面,等了半个点,做上了公交车去汉口。
坐在车上,车一晃,里面迷糊了,睡着了,但又似乎不敢睡,就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大概一个多小时,到了汉口。
小雨一直是稀稀拉拉的不停。心里一直祈祷一定要有票,一定要有票。从小父母教育要做个男子汉,现在的我都有一种想要哭泣的感觉,陌生的城市,风雨交加,寒气袭人,一身疲惫,一夜没睡,拖着行李,一种无助的感觉。
汉口车站也不大,继续排队。排完,依旧3天内没票买,出来了。。后来想了想索性买3天后的票,先混上车再说,又去排队,买上了3天后的票。
我就在候车厅门口观望,看到一个穿制服的年轻小伙查票把关很严,一个个验票。我那时特别胆小,硬是没敢排队进候车室。犹豫徘徊,那张票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心里咚咚的,几次想要走向前去后又退回来了,从小到大自己没做过出格的事,手里拿着3天后的票,愣是没敢去检票,心里担心万一被查不来怎么办。
最后又回到售票处。一会,突然听到有很多人喊,你退票到哪的,有没到深圳的。后来那个人说是到柳州的。我一下站起来跑过去,我问到哪的,后来又几个人过来有问,那人说到柳州的。到柳州的车一般都经过桂林,我说我们原价买了,你也不用退手续费了。我买了一张,后来怕假的,专门找工作人员看了下是真的。
那个时候,还没有实名制,票都一样。
这个时候这兴奋无法言表,心中压着的大石头落下了,就像无路可走的时候,突然有了路。就像你摔倒了,爬不起来,别人拉了你一把。从那个时候我就想,别人有困难,一定给予援助,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体验。
票买到了,我把那张票退了,心里也舒坦了很多。要等5个点才能发车,我就在车站外面等。外面等车的人很多,在我旁边有2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听到他们聊天他们说去柳州,和我是一路车。后来聊了几句,其中一个女孩叫张娟,另一个女孩叫王燕,张娟来送王燕和小伙的。
王燕和小伙是一个学校的,感觉似乎有种微妙的恋爱关系,但似乎还没那么亲密。男孩看人多,一直抱怨不想走这么早,开学还早。女孩意思,她去学校有事,要早走。小伙越说也不想走了,最后说你走自己走吧。张娟在劝说这个小伙,一个男人你放心让她自己走吗。也快开学了,一块走多好。
后来小伙决心不走了,去退票走了。两女生也没办法。后来张娟跟我说,你们一路,路上你给照顾下王燕。我说行,你放心吧。晚上我领着这女孩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