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有勇气前来?人生或惨淡,亦或明媚?勇气是无知,还是无畏?征途半旅,我却还不了解我将所面对的,但,我想,一定会是一段很有趣的旅程。是的,我要去新疆支教了。无暇顾其他,出发就好。
2018年三月十二日,出发日。回信石前,阳光,红旗,充实的行李,送行的队伍,光洁年轻的脸庞,明亮温润的眼眸,嘻嘻哈哈,吵吵闹闹,气氛融洽的像是一次集体的长途旅游,充满着未知带来的期待与兴奋。
我在队伍中,和送行的舍友话别,依旧是插诨互损的日常,却在此刻有了一丝奇怪的滋味。说着不着边际的无赖话,嚷嚷着拍风景带特产,每个人都以为自己隐藏的不露痕迹,可那温柔的余光,略显强意的微笑,都让我真真切切的触摸到了每个柔软的心,那份不舍,那份担忧,每个心意,每个目光,都值得我珍藏。
欢送会,平日里都是为了听而听完成任务。然而今日的排队,讲话,拍照,我们做的庄严,听得肃穆。严肃的领导讲话,今日我认真听出了一丝温情。谈到此行的目的,我愿意相信这是学校对我们的真切期望与祝福;关怀的话语,我也听出了师长对孩子的担忧与嘱咐。
(囧途)
到达不了的远方,都是天堂。我将到达我的远方,却不知那是不是天堂。大巴车驶离学校,目送它变成一个白点最终消失在天际,终于明白,任时光冉冉,步履缓缓,我依旧与母校渐行渐远。心中纵有不舍,但我总归知晓,无论梦归何方,心向何处,它就在那里,坚定不移,微笑目送我起航。它馈赠我的一切都会甜美成结果,我的梦想,终究会长出双翼与它相遇在那个远方。
踏上征程,旅程的未知带给我们更多的是兴奋,然而出发时的意气风发不多久就被漫长的旅途打成了狼狈。繁重的行李被拉扯着行进,下大巴车,一道道的安检,一次次的脱卸,瘦弱的身躯一次次被挑战着极限。终于躺在并不太柔软的卧铺上,卸去了满身的疲惫歇息片刻,然而要明白,这只是漫长奔波的开始。新疆,我在走向你呢!
一路向西,窗外风景不停变幻,亦美丽亦惊艳。列车飞驰,我看见城市的屋顶正努力地上升,上扬的钢筋如手,朝天指点着思念的距离,工人们正敞开胸怀寻求温暖,掠过车辆风驰电掣,把风景撕碎让心情蒙灰;我看见蜿蜒曲折的母亲河静静流淌,无言的向人们诉说着它几千年光阴的故事,岸边的行人肃立,眼眸不知望向何处,又好像望向每一处,我默立窗前,只一瞬的对视,好似相识多年,你看风景,风景看你,黄河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我看见夕阳西下,归家的农人扛着锄头缓缓而行,时间好像静止了,空旷的世界只此藐兹一身,渺小如蝼蚁,很快被浩淼的洪流吞噬在天际。
一路向西,眼前的世界逐渐荒芜,天空越来越辽阔,抓着落日的余晖,我们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已行进多久,可眼前的荒漠一成不变,干涸的河道还遗留河水冲刷的印迹,蜿蜒曲折,狰狞的魔爪伸到窗前,感觉下一秒就会被抓进那无边的黑洞。狂风乱起,黄天黄土相接,分不清的混沌世界。周遭的喧闹慢慢安静,在嘎吱嘎吱的列车声中我们进入了梦乡。梦中,雪山峻岭,大漠孤烟,古道驼铃,心之所向的地方。
梦醒时分,周遭喧闹已与我无关,虽不知身处何方,但我知离家乡渐行渐远,模糊的时空,被世界抛弃的失落感,安静坐着,好似空气都凝结。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骆驼,羊群闯入了视线,它离我那样远,可我分明听见了清脆的铃铛声,还是一样的荒漠,陌上卧着黑头白身的羊儿,田间小道的骆驼施施而行,我伏向窗户,闭眼,感觉伸手就能把它触摸。第一次产生真实感,我明白窗外的世界与我有关。我的脚下,是祖国的最西方,梦中的新疆,我在素履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