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就出局(十二)——旅行的意义

最近十年,基本每年都会在七月底八月初,组织全家共同出游,起初只是因为去过的地方太少,甚至都没有出过省,在交通越来越便捷的今天,可以有机会见见世面,去一下平时同事家人经常提到的所谓风景名胜,然后在某个标记着景点名称的标识物下,摆拍一张或几张全中国民众都争先恐后完成的到此一游照。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也是够糗的。

这些年来,随着出行次数和频率增加,见过的人和事越来越多,价值观也随着认知的提升有了不小的改变,对通过旅程增加谈资、甚至心里有些小得意那种荒谬的想法,自觉相当惭愧,旅行的意义,在心里渐渐改了念头。

从注重出游的地点,变成更多关注出游过程中的心情;从喜欢去所谓的知名景点,到更愿意体验陌生而又熟悉城市的市井生活,感受与平日不一样的生活节奏;从主动记录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名称、来源,到更愿意发现被日常两点一线复印般日子覆盖掉的温暖小故事。在旅途中,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前几天,在橙子成长联盟用“三件事”小工具记录时,随机选择了一项有趣的小确幸,大意是回顾近年来曾去到过的城市,回忆一下每个城市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人或者事。

我不是记忆力好的人,所以专门在蚂蜂窝的APP里设置了走过的足迹,只是很久没有翻开。当点开许久没有关注过的这个小功能,看到这些年曾经记录过的脚印,尘封的记忆被一点点开启,与爱人孩子的携手同游、朋友间的笑闹,甚至偶尔独处时星星点点的感受,都慢慢浮现在脑海里,没有特别兴奋的感觉,却体会到了真实的幸福。

其实,当初即便在旅行过程中,也不一定会产生这样的感觉,那些当下没有体会到的美好,当再次回忆起这些不会再重来日子的时候,一个个片段竟已然成为心中珍贵的宝藏。

今年的出行,有一件印象很深、很有意思的小事情,让我更笃定,旅行的意义并不在于你见到过什么样不同的风景,去过哪些名闻遐迩的热门地点,而更在于旅途中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正是这些偶然的相遇,彼此间发生的故事,区别于每一天熟悉的事件,而有机会成为人生中各种不同的小确幸。也正是这些点点滴滴的小确幸,最终串联起旅途中的普通日子,让旅程及生活更加丰满动人。

记得那天夜晚,在人头攒动中看完心中暗自赞叹的太平山顶夜景,坐车回到中环,附近的摩天轮广场上,有几个小乐队自娱自乐弹唱,颇有擂台赛的意思。

孩子们津津有味评判哪一个小乐队唱的好,哪一个小乐队纯粹是制造噪声。我静静坐在一边,听三个小乐队各自唱了几首以后,发现最右边一个乐队,无论是主唱还是吉它手,都比中间那个唱着流行口水歌的乐队音色好很多,只是被声嘶力竭的声线压到没有合适机会发声。

到最后,在旁边晃悠的老弟都替他们着急,开玩笑说选首歌那么费劲,找到机会倒是赶紧唱,省的又被抢了先机。

于是,当小乐队的歌声再一次响起,我和孩子们索性在附近长椅上坐了下来,每首曲目唱完,我们就立即给予热情的掌声,几首之后,边上的情侣们也被带动起来,整个小广场仿佛成了他们的专场。

起身离去之前的最后一首歌,不知是否纯属巧合,乐队的吉它手选择了《旅行的意义》,映着霓虹灯的夜色伴着凉爽的微风,听着吉它手轻声的吟唱,当时心中真是满满的感动。

离去时,歌手们一反羞涩的样子,大胆对着麦跟我们说再见,我们也频频挥手作别,尽管陌生的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但这个偶遇的夜晚,短暂的默契与彼此暖心交流,让这一刻变成值得凝固的回忆。

陈绮贞在歌中唱到:你离开我,就是旅行的意义。虽然是恋爱中的幽怨之词,我却愿意从另外一个角度解析:离开曾经触摸过的城市,记录心照不宣的美好细节,回忆曾共度过的时光,甚至只想到在共处在同样的空间里,于旅人来说,就是旅行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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