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想念,只能默默放在心头,不能跟别人分享,更不能说,即便想说,他也不会出现在对面,听我说。
下班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在这条熟悉的路上匆匆往回走着。当我看到一位瘦瘦高高的老人,他清了清嗓子,往前走的形态,像极了姥爷。
我忍不住眼泪哗——一下涌了出来,我想念姥爷,想念极了,可他自从离开,就再也不见了,就连大家的梦里都极少出现,或许他跟姥姥团圆后就再也记不起我们了吧!可我却怎么也不能忘记,我深深地想念,只是即便再想念也不可能再见到他,也听不到他说一句话了,我只能独自想念。
最近两年的记性真的是越来越差了,可当时他离开时候的场景我却怎么也忘不掉。我一直感恩姥爷疼爱我至此,我一直相信他就是为了不让我自责愧疚于拔掉了他的氧气袋而停留了两天,给了我和小弟两天的时间,让我们有机会一直守候他,直到他安详离开。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在所有人里姥爷是最最疼爱我的,那时候外出上学,一个月甚至半年回家一次,每次回家的时候,我都会把书包扔屋之后直接去姥爷屋里转一圈,他总是满眼宠溺又满是欢喜地看着我,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我能看出来,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他被我的话或是表情逗得噗嗤一笑时候的表情,我真想再看看……
我上学离开家之后家里养了一只猫,那只猫是姥爷一手宠大的,姥爷吃饭前总是先喂她,她也是很知情的,姥爷去世前她还两个屋子都会溜达溜达,后来姥爷去世后,她就只住在姥爷的屋子,经常卧在姥爷睡觉的位置。在他走后的好长时间,我依然保持着我回家就去他屋转一圈的习惯,有两次一掀门帘,那猫儿正卧在柜子上姥爷的遗像前,那个位置猫儿之前是从来不去的,因为不暖和,可那两次猫儿就在那……我掀开门帘,她朝我“喵~”一叫,然后又扭头看向姥爷的遗像,就像是在跟我说“他在这呢”,每次我都忍不住流下泪来。我不知道她是真的通灵性还是只是我想成了这样子,我总觉得姥爷总算没白宠她一场,或许,她比我做得好,人不如猫。只是,过了不到半年的时间,那只猫儿不知道为何也死了,自此姥爷的痕迹断了。
想到这些,我便忍不住流泪。我还是这样的爱哭,这一哭,便忍不住要把心中所有的情绪都顺着眼泪发出来,近半段路程,我止不住地流泪,到了楼下更是忍不住,不想让舍友看到,就在楼下多待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何,没有比那一刻更想念姥爷的了。我有好多好多话,都想跟他说,我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可以带他吃,我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事情要讲给他听,可惜他不在了,并且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他说了,距离2015年中秋,他已经走了四年多了,不知为何,想起来还是这样的难过……在楼下我找了个安静的位置,放任自己把眼泪都放出来,哭完之后,擦干眼泪,我又是那个别人认识的我了。
回到屋里,舍友的姥爷正在给她打电话,叮嘱她天凉了,记着添衣服,她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啊,冷了我还不知道添衣服?”我默默听着,只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我姥爷还在,能这样时时挂念着我,我一定超级开心,如果他还在,我一定买辆车,三天两头就回家,给他带好吃的,陪他聊天,带他出来起码看看如今的唐山还是不是他曾经看到过的唐山,我想他一定会笑到合不拢嘴。如果他还在,我一定会自己租个房子,把姥爷带过来,也让他住住楼房。只是,他不在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只能让我很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