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5 和闺蜜在微信上互道晚安,按下关机键,放下手机,哪知道这拉开了我漫漫长夜的开端。
不知道几点 我似乎躺了好一会儿了,左翻、右翻动作也完成了好几套。一翻身,肚子上的赘肉就随着地心引力转向,用手一捏,似有尿意。哎,年岁增长,这膀胱容量却是减少了。遥想当年,睡前一大杯牛奶下去,一整夜也不用起身。要不憋一憋,说不定一会儿就睡过去了;这起身动静大,一时半会儿又难睡着了。
床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卫生间的灯“啪嗒”亮了,啊~有人上厕所啊,那我还是去吧。待小T出来洗手时,我溜了进去。昏暗的灯光下,我俩相视一笑,“还没睡呐”“没吵醒你吧”。这时从床帘里冒出了一个脑袋,同为下铺的小L扯了张纸擤鼻涕,小W的声音从蚊帐里晃晃悠悠传出来“我也没睡呢,都躺了一个多小时了。”好家伙,敢情聚餐吃一顿小龙虾就兴奋成这样。我悄声说:“要不咱们别睡了,都起来嗨!”醒着的应和几句表示赞同,睡着的已经用行动表了态。小Z和小C睡得安稳。大家各回各床,骚动一时的512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2:23 我饿了。我错了,几个小时前,小L抱怨饿了的时候,我不该揶揄她。“今天晚上吃了95块钱你还觉得饿啊?”她哼哼唧唧,说这是贵又不是量多。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聚餐是团建活动并不多的512的传统,为此我们甚至放弃了一定的复习时间和精力确定地点和出行方式。这次选择的是另一所大学附近的烧烤店。初见招牌时只觉得寒碜可怜,进了店家方觉得装修别致、生意不错,自然价格也是不菲的。只是大家一心要满足一个学期被学校食堂亏待的胃,牛肉、鸡翅、鱿鱼须、蛏子、螺肉被依次端上餐桌,一盆四斤的小龙虾被扫荡得只剩汤水和葱姜大蒜。酒足饭饱后被人均消费价格惊得目瞪口呆。我摸摸肚子,与小W对视,心里想的都是“这也没吃多少啊”。
肚子发出一阵沉吟,我明早一定在寝室里就把那包法饼给吃了,等不到地铁上了,再不吃我估计都没力气推行李箱了。
3:14 似睡非睡地躺了老半天了,神智清醒了一些,尝试入眠无果后,我打开了手机,决定向知乎求助。翻到知乎热榜,“如何看待网易云音乐偷偷删除本地音乐?”占据前三位。回答的有“气炸了”的,有“这是木马行为”的,还有“我要提醒你们这些依赖云盘的用户”的。我没什么力气吃惊,只是想着得买一个好一点的硬盘存音乐了。热榜再往下翻,“有哪些常见的道德绑架?”我完完整整地看完了一篇讲述台湾兽医不堪喷子的辱骂自杀的回答。我最终还是在搜索一栏输入了“失眠”,可是那些推荐的方法我都没有兴趣尝试,这大概也符合我刷知乎的一贯性——懂得一点儿道理,然后什么也不做。
我想起了半个月前小Z和我们描述她失眠的情形。她说为了入睡,打开慕课听中小学语文课,听了古诗词,老师口音浓重的授课也不能让她无聊。我支招,“你应该听英语课或者高数呀,你这语文越听越兴奋。”过了几天,她报告说都快听完了古曲吟诵课,还是睡不着,“这睡不着是不是身体有病啊?”。若能预知他人的烦恼一日将会成为我的烦恼,我也不至于敷衍塞责她的问题了。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这会儿的我和那时的小Z的感受应该相近了一些。哎,夜不成寐者和安然入眠者易了主。
3:34 我摸摸索索把缠绕在床头栏杆的耳机解开来,插入手机。夜中不能寐,起坐听音乐。从iKON的LONG TIME NO SEE开始听。在安静的环境下,听音乐更注重细微之处,我分辨着每一位成员的声音,rap的音节似乎放慢了一样地清晰起来,我似乎能够分辨每一处节奏的变化,旧曲听出了新意。从#WYD到DON’T LET ME KNOW到JUST GO再到I MISS YOU SO BAD,一路上以抒情为主,虽然double b的rap都冲击强烈,渐渐地还是萌生了一点睡意。直到突然切到的Rhythm Ta,前奏一响,尚在萌芽的睡意就被掐灭了,我屁滚尿流地切到下一首。
4点过几分 我想到了曹丕的《燕歌行》,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我像一个弃妇,被睡眠抛弃了。虽说睁开眼睛能够感受到肿眼泡下沉的重力,但人害怕的时候宁愿睁着眼睛。一晚不睡,不会死吧,早上不会晕倒在高铁站吧……闭眼休息也能恢复精力吧……那我再听几首歌吧……
没能料到的是戴上耳机也能感受到蚊子的到来,那熟悉的嗡嗡声和迫近感。我真傻,真的,自以为喷了花露水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露胳膊露腿睡觉,自以为花露水上说的7小时功效就是7小时免遭蚊子轰炸。循着痒感挠了挠,裹紧了我的小被子,蚊子的呻吟和被子的闷热感一起袭来,我像一只有缝的蛋,任凭叮咬。
5:09 既然睡眠放弃了我那我也放弃睡眠吧,在音乐播放器领完了每日听歌60分钟的积分后取下了耳机。窗外小鸟鸣啾啾,想起了小学时的课文,说它们是“啁啁唧唧钩哩嘀”,算是这个糟心的夜晚不多的一个小惊喜吧。小L的呼吸声均匀而又沉重,小Z翻了个身碰到床栏了。
5:57 我终于熬到可以起床了,起身,可以告别这失眠的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