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九九二年农历七月二十六号。据我妈回忆说,在那个年月生孩子条件不太好的人家直接就在家里生,并不到医院去,她是因为有习惯性流产所以在家生危险太大所以要到医院来。那天本来是要到我们当地最好的医院去的,如果去了的话我的人生很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吧。当时走到镇上的时候看见镇医院,就想要不就在这儿生吧,还能省下一些钱。哪知道生下我的时候出现了“脐绕颈”不会哭。继而引起了轻中度缺氧,全身发紫,那个时候护士也好医生也罢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是缺氧了,到第二天一个本家奶奶来看望我妈发现我嘴唇变高,叫来医生才发现是缺氧了。越发的没有了声音眼睛也没有神。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们直甩闲话统一的意见就是:这小孩不行了,也不用转院了这样的小生命,来回折腾他很可怜。我爸一时没了主意回到家去喝闷酒我妈有习惯性流产四年时间生养的前四个孩子都没有活下来。再加上我如今这样也是非常伤心。要说我们家族有互相之间有什么超越邻里间的关爱我都是不信的。我爸回到村里和一个发小去喝酒,提到我时,难过非常泣不成声。我爸爸这个发小说:既然这样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喝酒你忘了咱们有个同学是妇产科的医生在市里的医院里,为什么不去找她,我父亲听罢,放下酒杯骑上他上班那辆二八自行车到市里的医院把她的老同学带到镇医院时天已经黑了检查过我身体之后当夜立即将我送入市里的医院住进了保温箱一住就是二十多天。在这二十多天里我妈正在做月子熬不得夜,我父亲要上班,不能照管我。我奶奶推说熬不得夜只照看了我大约三五个夜晚也就全不管了,剩下的时间大约都是我姥姥整夜整夜的照看我。出院时我爸很高兴因为我长得很可爱浓眉大眼国字脸,医院的医生都跟我妈说,你家这个小孩长得跟画儿上的胖娃娃一样。我出院当天晚上我父亲就到隔壁市去工作了,他是一家集体企业的“油毡工人”。哪成想出院后半夜我就发起了高烧拉稀不止我爸已经到了临市,我爷爷和奶奶好像表现的非常冷漠任由我拉稀屎也无所谓式的等天亮。我妈想立刻去医院我奶奶说:现在外面黑咕隆咚的怎么去明天一早再去,口气是十分强硬的,说罢便去睡觉了,我妈抱着我挨到天亮。我爷爷用三轮车把我跟我母亲送到市里的医院就全不管了,等着我父亲寄钱来。当时为了止住拉稀屎。用了很多抗生素全不管用,后来用“福诺沙星”总算是止住了拉稀也退了烧,从那以后我就有痔疮了,可见我拉了多少稀屎。
出院后我的反应是很迟钝的,不比如吃奶的时候不知道吃饱了没有,我母亲后来经常跟我说那个时候一直喂你,你就一直吃,吃的时候两只胳膊耷拉在下面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像别的婴儿有抓够东西的动作。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而是多年后才知道那可能就是脑缺氧所至的。母亲生下我后没有奶水。我父亲买当时两块钱一袋的“古城牌”奶粉将我养大。我母亲常说我的饭量很大,三天就能吃下去一袋。他把那些奶粉袋子统一保存了下来装在好几个原本是用来放化肥的袋子里足足装满了好几口袋。我记事以后还看见过。那个时候虽然我爸是正式工,但是九二年的时候改革开放已经进行了十好几年,一个集体企业的正式工是挣不到多少钱的,一个月七十块左右,我母亲说那个时候停电了连蜡烛也舍不得买,都来买奶粉。我爷爷和我奶奶看我们一家三口格外不顺眼。我爸不在家的时候就变着法儿的欺负我母亲或是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或是在屋子里摔盆子摔碗,或者找个什么有头儿直接到家里来辱骂我的父亲母亲。对于这些我父亲与我母亲总是听之任之。据我妈说。在我出生之前有一年我爹的单位分了一个黄色的圆桌我妈想要,我奶奶不给,理由是现在尚未分家一切的东西都应该归我爷爷,说我爷爷要用它来画图纸,本来娶我妈的时候就是几乎相当于什么也没有的情况下娶进来的,我妈为此本就愤愤不平,当然就不愿意把圆桌给她,我奶奶这个人生性强悍于是围绕这张圆桌竟然爆发一场争夺战,我奶奶越是不把圆桌给我母亲,我母亲心里就越气。最后我奶奶便把这圆桌锁在了一间屋子里,我妈就把锁撬开将圆桌拿走了。我奶奶失去了耐性。开始挑唆爷爷找我父亲的麻烦几番挑唆之下有一天晚上我爷爷拿着锄头到我家来竟然把我本就只有一些桌椅板凳破床破柜的家给砸了个稀烂。我妈气急了抄起斧子把我奶奶居住的堂屋的玻璃给砸了。我大伯就居住在右偏房,我们家住在左偏房。这么大动静我伯父也没有出来劝架。我伯父恨我父亲,他老觉得我爷爷八三年给我父亲买了一个工作,我爸成了正式工而没有给他买工作,我三叔九七年接了我爷爷的班。他心里就更不平衡了,一直到我爷爷去世,伯父都对这件事难以释怀。而实际上当初他想读书考大学,考上以后嫌弃学校不好没去,一来二去耽误了找正式工作的年龄。这里插出去一段,还是说回抄家那天晚上,我母亲砸玻璃的时候我奶奶跑出来打我母亲,我奶奶那个时候五十出头身强体健,被我父亲从身后抱住,不然我母亲那天晚上被我奶奶抓到脸上就破相了,我妈本就惧怕我奶奶,就打开大门跑了出去,边跑边喊不好了杀人了,当时正是春末夏初惊动了左右邻居都过来问讯,我奶奶趾高气昂,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着众人讲了一遍。邻居的一个奶奶听完后说,这你也只当跟她争的,说破大天不就一张圆桌吗,你看看我们家那儿媳妇,她拿什么只要我有拿走就是了嘛。我奶奶仍旧一副大家长的样子说:一个家这没规矩行吗。反倒是我爷爷邻居来了以后转身去睡觉了,只丢下我奶奶在那里强辩不提,天亮后我父亲带着我母亲到了城郊他工作单位附近有一个远亲的地窨子里住了半年一直到怀上我以后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