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水河畔——1 青春的短板
文/曹向辉
八百里巍巍伏牛山脚下，有一条自北向南蜿蜒而下的河流，在距离山脚五里地的地方向西拐了个弯，河水在石佛寺镇的西边绕了个半圆，在镇的南边顺流而下。
这条河最后入注汉江。
我们村就在河西边二三里处。小时候，没有听说过这条河的名字。人们总说，那里叫“河上”。
比如：
我去河上洗澡了。
河上发大水了！
有人在河上谈恋爱了！
那时不知怎地，我都甚至觉得，世界上只有这么一条河。
参加工作后，才知道这条河叫赵河。想必是上游的水库在赵湾，干脆就称河流为赵河。但从民国时期的地图上看，这条河叫“照河”，这就不知道如何解释是好了。前些年，进入镇平文学圈，才听说“涅水”二字，即赵河，也就是镇平的母亲河。
河上，是我们童年时光里常去的地方。这样说吧，下午放学回家，或结伴而行，或只身一人直接就拿着竹筐下河摸鱼逮虾了。到了河上，脱下鞋子随地一扔，就下河了。我去的地方河水常常很浅，浅的能看到河底的沙子和小河蚌壳，更能看到爬行的螃蟹和小鱼儿。知道小鱼跑的快抓不住，就直接欺负螃蟹，不料被螃蟹的夹子夹住指头，能疼得直出汗。只顾着跟螃蟹犟，结果人受了罪，螃蟹掉了夹子没了性命。拿着筐，只能在河边的水草里打捞，竟能打捞出一些三四厘米长的小鱼小虾，拿回家放在炉子上一烤就下肚了。
八十年代初，学校的条件差，土坯教室里没有风扇和空调。一到夏季的下午，河上便是我们的自习室。老师带着我们三四十个学生，先在操场整好队，然后由我个小排头领着歌，朝河上走去。河边的杨树林高大茂盛，树底下的野草莓是个抢手货，它们不仅个小像草莓，红里透亮，吃起来甜甜的。我们一去就先抢那诱人的东西来。
隔岸的槐树林是个神秘的地方，特偏僻，也很荒凉。常有笛声从林中传来，却不见人影，这也总让我的脑海里产生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着笛子的画面和错觉。宽大的河床上有好几条涅水的分支，河水有深有浅。无形中，我们目测就能分辨出水的深浅来。因靠里的分支是深水区，所以我一直没敢趟过河水去过河的对岸。
但有一年，我也忘了具体是哪一年，是夏季。有个娃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带着我。从我们村往北，到魏湾东边，过了一个用楼板架起的小桥，顺着河岸线边的树林（河对岸）前行。崎岖的小路一侧是茂盛的槐树林，一侧是魏湾的地，远看地里还有个人在地里弯着腰劳作，近跟路过时一看是同班同学刚娃！他抬起头朝我们大喊，下来玩回吧！这边的我们连忙说道：“不玩了！俺们还有事呢！”
说着，他更加起劲儿地蹬着自行车前行，坑坑洼洼的路上响着清脆的车铃声和尖叫声，我一把拽着他衣服的两侧。他抬起屁股越加起劲儿地蹬着，晃动着车子，我不时地骂着这个死家伙，慢点，慢点，再慢点。他可劲儿地笑啊，笑啊！哪顾得上我那扭捏撒娇的声音。我们疯也似的点亮着青春，划过时光的印记，在漫不经心的流年里追逐着梦想。
到了。在街上十字口的新华相室。来取他的照片咧。一看，俺俩都在幕布前的同一个位置上站着。一共洗了两张，他留一张，给我一张。我们互赠照片后，他就去新疆当兵了。
许多年以后，当回忆起这段经历时，仿佛一场电影画面，而我和他，也如昨天的涅水河畔一样，也不再是昨天了！
作者简介：曹向辉，女，文学爱好者。简单的记录，简单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