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抛泪迎宾楼
这天,唐妈给了她一千元现金,还有七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买点衣服吧。唐青没说话,也没带钱。
那青灰色的崭新的百元大钞,她提不起兴趣,她知道,父亲看病已经花得所剩无几了。心事重重的她,又看到了苏金鼎。
“我去城里修车,你买东西吧?”正在擦车的他问。
唐青忽然想到必须要买件像样的衣服,才能做新娘啊!她摸了摸兜。“我没带钱……”
“先用我的,回来还就行。”
唐青想想也是,就到学校请了假,然后告诉一学生,给家里捎个口信。她坐上了苏金鼎的车。
车子在平原大地疾驰而过,大运河的水,汩汩流淌,在山东境内,一分为三,咸河,岔河和马夹河,把大德州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是一个老城,出了名的不光德州扒鸡,还有商贾云集的城隍庙。当时的州城,老楼林立,远没有现在的繁华富庶。但即使这样,在当时,也是村里人向往的地方了。谁要是能去一趟州城,回来便有炫耀的资本了。
唐青静静的坐在车上,看窗外一闪而过的白杨,心里却是万般滋味。她不知道陆飞的情况,她有些羡慕苏金鼎的富裕,她又为自己的贫寒深深自卑,她又不知王强是个怎样的未来。
“听曲吧,蓝色多瑙河,”金鼎一边说一边放开了音乐。
优美的钢琴曲回荡在车里,唐青有些飘飘然了,要是陆飞在该有多幸福!很快她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金鼎把车停在修理厂,唐青下了车,四五个小伙瞟到了她,不怀好意地笑着,和苏金鼎开着玩笑,一定把她当小三了。唐青意识到不妙,可又无法脱身。
晌午车修好了,金鼎说:“我们先去吃饭吧,我带你去迎宾楼。”当时德州最繁华的酒店,唐青知道,只是没去过。这个时候不可能去逛商场,只能这样了。
唐青跟着金鼎进了宴会厅。
大厅里人来人往,他们找到一个餐桌坐了下来。“我们点几个菜,要点啤酒吧?”金鼎说。
“你点吧,”第一次进这大酒店,唐青有点紧张。
“我也不会喝酒。”她又补充说。
服务员送来了啤酒。
“德州出名的雪花啤酒,你尝尝。”金鼎说着,端起杯子放在了唐青面前。
那股发酵的味道不好闻!可是此刻的唐青却想喝点酒。
菜上齐了,金鼎一边往唐青面前夹菜,一面劝酒。“这昌鱼刺是软的”,指着盘子里的鱼,金鼎看着她。这句话刺激到了唐青,让唐青感到深深的悲哀和压抑,她没吱声,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那点拘束的感觉,一扫而空,随着酒精的进度,那陌生的缝隙,被酒填平了,晕染了一份不该有的情愫,苏金鼎试探着,伸出手拍了拍唐青的肩膀。
被酒冲昏上头的唐青意识明白,她推开了他的手,却不由自主的又端起杯子,直到喝的迷迷糊糊……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唐青大哭起来。哭声惊醒了鼾声大振的苏金鼎,想不到你还是处女,他馋笑着,唐青此刻酒意全无,她伸出手甩了一个耳光,转身跑进了浴室。
悲哀的唐青一面拼命地洗,一面哭泣,她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
苏金鼎掏出一千元,放在唐青面前。“买衣服吧,不用还了。”看着钱,唐青的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了。
商场里,琳琅满目的柜台前,唐青挑了一件像样子的衣服,红裙子,鲜红的颜色,上面洒金点点,下面是层层纱摆,她穿在身上,美极了,很像一个美丽高贵的新娘。可惜她什么心情也没有。
回来的车上,唐青点了一颗烟,第一次,她觉得烟真是个销魂的东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