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画这个小果子让我倍感亲切,似乎是童年的味道。
那时没有那么多的售卖水果,只有满山的各种野果子,我胆小不敢进山里,只能在山脚下或是小路边摘这种树莓(小时候只知道它的小名—大麦萢或小麦萢)。大树莓果子颗粒大,成熟后是深红色,小树莓果子颗粒小,成熟后呈紫红,不论大小树莓,枝条上都长刺,甚至叶子都有点划手。可那个时候,谁顾得上刺划手,只要看见一架树莓,一个个都眼尖手快,专挑又大又红的果子摘,边摘边往嘴里送,吃完一架又一架,直到不想吃了。大多数时候,这种果子是不带回家的,一是成熟度高,太容易压坏,二是那时又没有方便袋可装。
不过我还是在家吃过树莓。放假去奶奶家玩,周末自是睡到自然醒,醒来就见床边柜子上放着一个或几个用大桐叶包着的小包裹。我一咕噜爬起来,我知道,一定是姑姑一早去山上找猪草时给我摘的树莓,于是脸也不洗,就开始吃果子。有时我也和姑姑一起去山上,姑姑就先找一个地势平坦,然后又有一架树莓的地方,嘱咐我就在这摘果子吃,不要乱跑,在这等她。于是姑姑就走远了,去葛藤架下摘葛藤叶,过上一小会,姑姑就大声呼我的名字,我就拉长声音“哎……哎……哎……”,这样姑姑就又安心地干活,我也继续吃果子。有时我还能远远地看见姑姑的身影,挎个背篓,仰着头,两只手伸的高高的够又嫩又绿的叶子。我一个人吃的害怕了,也会大声地叫姑姑,问啥时能回家,姑姑就会加快速度。清晨的空气里飘荡着我和姑姑的一问一答,似乎其他的什么也没听到。
有一次和同学一起去奶奶家的路上遇到一架长的很诱人的小树莓,于是放下书包,小心滑下缓坡,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摘果子吃,吃得正兴起时,飞过来一只蜂,嗡嗡嗡,它竟然直冲我的嘴唇来了,上嘴唇像被针扎了一下,我手一挥,蜂跑了,又接着吃,没几分钟,嘴唇有点疼,我同学说,呀,你嘴唇有点肿了!赶紧回家,到奶奶家,上嘴唇已经肿的有点翘起来了。怎么消肿的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被姑姑和同学取笑了好久。
还是去奶奶家的那条大马路上,靠路里全都是山,那有一块类似于峭壁,似乎是竖直的石壁有些许缝隙,就在那缝隙中长出来一株大树莓,独独的一支像一个半抛物线,葱绿的叶子,又红又大的树莓,就在那高高的招摇,有风没风它都在招摇,摇的人口水都能流出来。可是从来没有人能把它吃掉,每次从那过,我都看它几眼,有时也会停下来看它,想拿个梯子爬上去,也想着等自己长大了长高了也许就能够得着了。
可终究我还是没吃着那被我仰望了整个童年和少年的果子。而童年和少年也早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