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晓虞被北京福利机构安排入学,西鹤从报纸上看见晓虞的消息,她申请了志愿者身份,陪在晓虞身边。
晓虞坐在椅子上,她仰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房间里一缕缕白光将二人拉长的身影极为缓慢的旋转着,那个人沉默一阵开口说道。
“晓虞,外面的世界很复杂,有多复杂,你见识的比我们都多,你真的确定要走了吗,你还可以在这里待几个月的。”
晓虞脸上带着微笑,她眼珠动了动,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
##晓虞(少年) 不,院长,几个月和几天有什么区别呢,在这那么多年,不麻烦你们了,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回来看你们。
院长沉默地,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眼里满是担忧,他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手一抬搭在桌上,他嗤得一声笑了,笑得格外无奈,他轻轻叹息一声,看向晓虞说道。
“好,不留你了。”
院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他抬起手一抹脸,无奈地笑了笑,一拉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一样的东西,他抬起手,晓虞愣愣地看着,她一直身子双手接过信,院长一抿嘴,轻声说道。
“这是我们联系的东莞那边的律师,他也一直在关注你的事,他愿意为你打官司,如果你想的话,去找他吧。”
晓虞的手指划着信封,她抬眼望着院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多年来,她一直没看清过院长的脸,在一阵阵白光消散后,那张皱巴巴,眼窝深陷,苍老的模样才进入她的眼帘。
院长的手划过桌子,桌子上黄灿灿的光斑荡漾着,他缓步走到晓虞面前,缓缓伸开双臂,丝丝白发在他脑袋上起着涟漪,院长轻声说道:“孩子,我们抱一下吧。”
晓虞愣愣地看着他,她嘴角动了动,她缓缓站起身,她的影子缓缓向前着,随着二人的影子边缘逐渐重合,院长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着:“好好的…以后好好的…都好好的…”
晓虞的手垂在腿侧,她的手指微微发着抖,她眼中闪着些许光芒,缓缓抬起手轻轻搭在院长的后背上,她闭上眼睛,睫毛沾着些许泪珠,信函划过院长的背,她轻轻“嗯”了一声。
院长抿着嘴,他颤颤巍巍吐出一口气,摇着头轻轻松开晓虞,他的手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眼里说不出的难过,他摇着头轻轻一拍晓虞的胳膊说道。
“走吧。”
晓虞站在门口的身影变成黑白色,画面被定格,晓虞缓缓侧过头望向依然望着她的院长,院长微笑着,抬起手对她挥着,晓虞缓缓低下头向着门外走去。
西鹤的头靠在墙上,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她侧头望着从房间走出来的晓虞,她的脸颊上闪烁着泪珠,西鹤缓缓抬起手抓起相机对着晓虞一拍,咔得一声,四周的一切恢复彩色。
屋里的院长颤颤巍巍抬起手划过椅子,他屈下身坐在晓虞坐过的椅子上,他的头靠在椅子背上,衣服的毛线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微微发着颤,他缓缓闭上眼睛。
#西鹤 院长的生命走到了尽头,那时他五十岁,身患疾病,仿佛带着些什么使命来到人间,在晓虞离开的一年后便去世了。
院长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手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他的身影逐渐变成黑白色,他缓缓侧过头睁开眼睛看向空荡荡墙壁。
#西鹤 多年后,我经过家属的允许翻看了他生前唯一的日记,上面按着日期依次写着,我遇见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救助对象,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用着对其他问题儿童一样的办法对待她…
院长站在空荡荡的空间中,一缕缕白光划过他的衣服,他缓缓伸开双臂,身体在房间中央旋转着,漫天白纸从空中降落,落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我错了,这样的办法对她没有用,可我实在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纠正她的生活习惯吗?教自理?”
“她似乎对这里有极大的抵触情绪,心理老师告诉我,她心里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笼的鸟,我翻遍了所有,我还是找不到困住她的牢笼是什么,难道是我们?”
“她走了,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一事无成了,因为我就这样无力地看着她走一条绝路,我不想奢求她过得多么好…我只希望她平安…甚至只要是活着都好…”
院长躺在地上,纸翻着涟漪划过他的身体,四周一切逐渐恢复彩色…
晓虞侧头愣愣地看着拿着照相机的西鹤,她连忙抬起手一抹脸走到西鹤身边,西鹤放下照相机双手叉着腰笑着望着她开口说道。
#西鹤 你母亲带着孩子回老家了。
晓虞微微点了点头,她无奈地笑着,她看向西鹤,眼神让人难过,开口说道。
##晓虞(少年) 是不是又说我是个不争气的。
西鹤缓缓抬起手揽着她的肩膀,二人的脚步徐徐前进着,她侧头对着晓虞说道。
#西鹤 这会把你的证件都留下了。
晓虞深吸一口气,她看着前方似乎无尽的长廊,一道道白光照在地板上,她缓缓开口说道。
##晓虞(少年) 我要回东莞了。
西鹤点了点头,她侧头看向晓虞开口说道。
#西鹤 正好,我陪你去东莞。去打官司?
晓虞微微一笑,她脸有些热了,西鹤见她不回应,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二人肩膀互相顶着,她又接着问道。
#西鹤 是不是?
晓虞抬起手挠了挠脸,她低下头羞涩地抿着嘴哼哼笑着,西鹤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晓虞再无之前的呆板,真正得像一个少女,她缓缓抬起手将手放在嘴边,西鹤笑了笑抬手一撩头发将耳朵靠在她嘴边。
##晓虞(少年) 除了这…我主要去找我老公…找到他…我就结婚!
西鹤愣住了,她一脸不可思议地侧头看向晓虞,晓虞一清嗓子抬起手使劲搓着自己的脸,西鹤眼珠左右动着,呵得一声,哈哈大笑起来,抬起手用手指一戳她脑门,便嗔怪道。
#西鹤 你这孩子!
云庆黑白色的身影冲出房门,他哈哈笑着在楼道之中奔跑着,楼道尽头一个人的身影被白色的光线模糊,他一下伸开双臂将尽头的人影搂在怀里。
晓虞抬起手挠着头,她低头一笑,便转身向着远处大步奔去,云庆黑白色的身影仰起头哈哈大笑着,手来回摸着那个人影后脑的长发,他的手指缝穿过根根发丝。
西鹤愣愣地看着她在走廊之中奔跑的背影,她嘴角动了动,她一转过头看向身后还留着一个缝的院长办公室,她低下头深吸一口气,一摇头跟在晓虞身后走去。
晓虞边跑边一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在手中甩着,她跑着跑着便不时转身望着西鹤快步后退着,她哈哈笑着大声喊着。
##晓虞(少年) 我知道!他在等我!
一只手指抚摸着笼子边缘,那只手勾住笼子的柱子,里面一只小鸟蹦蹦跳跳的,随着那只手的手指将柱子一拽,连带着小木门打开,小鸟啾啾几声便冲出笼子奔向万里云霄。
晓虞双手一下推开福利机构的玻璃门,她哈哈大笑着一下奔出门去,西鹤气喘吁吁地跟在她身后奔跑着,云庆黑白色的身影站在房间里,他侧头看向坐在床上的人影,白灿灿的光芒模糊了那个人影的脸庞,只有发丝随着风摇摆,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缓步走到那个人影面前一下俯下身靠在人影脸侧小声说道。
#云庆 别走了…
西鹤看着晓虞的身影在绿莹莹的草地之中愈来愈远,她呼出一口气,仰起头大声喊道。
#西鹤 你是想要一个归宿吗!
草场尽头晓虞的身影停住了,根根草丝摇摆着,一双凌乱的脚步跃过,晓虞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西鹤一点头。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长椅上望着天空飞翔的小鸟,晓虞与西鹤肩并着肩,二人身影掠过长椅,身后的两个老人身边放着一个空荡荡的鸟笼,一个人开口问道。
“老婆子,你怎么把鸟放跑了?”
“日子不够了,随时的事,再关,它会饿死。”
一阵阵寒风吹拂着树木,窸窸窣窣的声音划过,树荫来回抖动着…
“可是,家雀还有野外觅食的能力吗?”
一声震耳欲聋的哐哐声响彻耳畔,火车极速划过隧道,晓虞靠在西鹤肩膀上闭着眼睛,西鹤侧头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她深吸一口气,将头靠在长椅上,她抬起一只手轻轻搂住晓虞的脑袋。
火车冲进隧道的瞬间,车厢变暗了…西鹤的手指划过晓虞的侧脸,她抿着嘴,轻轻叹了口气,一道道白光划过晓虞的脸颊,她依然闭着眼睛,神色淡然。
那个老人抬起手搭在空荡荡的鸟笼上,他的手指来回拨着柱子,侧头无奈地看向身边的爱人,开口说道。
“不是办法的办法,放出去,它有可能被天敌吃了,但生存本能也许会促使它恢复野性,总不能关在笼子里等死啊…”
一双脚步在楼梯之中奔跑着,西鹤蹲在楼道口手托着腮,皱着眉神情复杂地看向远方空洞的景象,她听着晓虞愈来愈远的脚步声,眉头愈皱愈紧,眼珠左右动着。
西鹤的手上移着,逐渐勾住自己的发丝,晓虞的脚步声消失了,西鹤的手指屈起,晓虞的手缓缓抬起敲了两下门,她又连忙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四周变成无色,随着门被缓缓推开,云庆的脑袋从门里探出来,他微笑着看着前方,嘴巴微张,轻声念道。
#云庆 晓虞…
云庆的脸逐渐变成重影,随着几声咔咔声响起,四周恢复彩色,晓虞看着被推开的门缝,一个人的脚步迈出,他也探出头来,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晓虞。
#住户 你是?
晓虞愣愣地看着住户,她嘴角动了动后退几步,转身快步下着楼梯,那住户探出头看着她的背影,他皱着眉缩回脑袋关上门。
晓虞听见关门声,她停下脚步,楼道的窗户透过一束白光从高处而来照在晓虞的侧脸,她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她的手指搭在楼梯扶手上,她眼珠动着,褐色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神色,她缓缓扭回头,低着头缓步下着台阶。
西鹤站起身,她侧头望着站在楼道口失神的晓虞,她转身大步奔向晓虞,她抬起手抓住晓虞的肩膀左右看着,晓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抬眼疲惫地望着西鹤。
##晓虞(少年) 可能都过去了。
##晓虞(少年) 别人的成人礼是一个蛋糕,各种各样的礼物,而我的成人礼是一场认清现实的离别。
西鹤愣愣地望着她,她抿着嘴,手紧紧握着晓虞的肩膀,晓虞深吸一口气,她眼中闪着泪光,她凑近西鹤一下抱住西鹤,西鹤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楼道粉尘四散,她缓缓抬起手搭在晓虞的背部。
#西鹤 还是打官司吧。
晓虞眼中的泪珠划过脸颊,她紧紧搂着西鹤,侧头在她耳边轻声念着。
##晓虞(少年) 姐姐…我身边没有人了…
西鹤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侧头望着晓虞那张令人难过的脸庞,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西鹤闭上眼睛抬起手抚摸着晓虞的后脑勺。
#西鹤 那是她第一次对我换了称谓,从无数声哎中,转变成了姐姐,我仿佛回到了那个昏黄的小山村,与那个胆怯的孩子交谈的夜晚,我似乎记起来了…这不是第一声姐姐…
两只手在半空中发着微光,二人的手缓缓抬起,随着手指勾起,两只手紧紧牵在一块,两双脚步一前一后在青石路上行走着,晓虞抬起头望着四处,一辆辆轿车划过二人身边。
##晓虞(少年) 这里在两年里什么都变了,变得太多了,这原来是一条长长的土路,四周的平房建着各式各样的店铺,现在更换了大的商贸楼,我已经认不出来了,可我总觉得大多数又没什么变化。
餐厅的旋转门被一个个人推开,一个个人晃动着形成重影出来又进去,晓虞和西鹤坐在桌边望着玻璃门外的世界,男士穿着干干净净的休闲装或西装,女士穿着干干净净裙与衬衣,桌上摆着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朵玫瑰,花瓣上带着星星点点的水珠。
几个服务员端着盘子将菜摆在晓虞和西鹤面前,接触桌子的那一刻,花瓣微动,星星点点的水珠向着一边凝聚,形成无数条线,聚成一颗巨大的水珠划落在花瓶壁上。
一个人夹着公文包一推旋转门,迈着稀碎的步伐走入餐厅中,他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领带打得整齐,他走入餐厅左右张望一阵,看见托着腮西鹤与晓虞,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大步走到那张桌前坐了下去,连连说着。
#律师 我来晚了,来晚了…真的不好意思…
来来往往神采奕奕的人,西鹤与晓虞显得格格不入,或许西鹤可以融入,但是她不能,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张纸推到二人面前,他笑着说道。
#律师 我关注你这个案件已有多年,北京的院长和我联系过了,我可以对你提供无偿诉讼,你们如果决定起诉立乘的话,就准备准备材料与证据,我想这种事,打赢还是很轻松的。
晓虞拿起桌上的纸看着,她抬眼看着律师,一脸茫然地问道。
##晓虞(少年) 可是…我提供什么证据呢?亲子鉴定?那些警察当时都没有立案啊…
西鹤叹了口气,她嘴角动了动,手在桌上攥成拳头,低下头小声说道。
#西鹤 是,我们刚刚从警局过来,接待的警察告诉我们,当时压根没有立案,只查到了二零一四年的出入记录,上面的确有过受侵害的记录,但处理结果就俩字,自愿。
律师愣了一下,他双手合十落在桌上笑着望着晓虞,开口说道。
#律师 医院给你的孩子派发了出生证明没有错吧,再早产儿也有七八个月的日期,那段时间你受到侵害足以证明你未满十四岁,只要有出生证明,再通过法院强制验血,他一定会坐牢的。
晓虞深吸一口气,她侧头看向西鹤,玻璃窗外的光线柔和了,金灿灿地照在三人脸上,西鹤笑了出来,她开口说道。
#西鹤 这不妥帖了么,赶快,给你母亲打电话,让她带着出生证明一块过来,让她也出庭。
晓虞眼中闪过一丝光线,她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按着健靠在耳边,律师双手抱着胸口,眼中似乎是自信满满,一直带着笑意,他缓缓将头靠在椅子上。
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一阵阵刺眼的白光模糊了他的背影,他的背影黑漆漆一片,影子被拉长至门口,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站在落地窗前的人影缓缓侧头看向身后。
#立乘 市长!我完了!
书况转过身缓步向前走着,他的脸逐渐从黑暗中显露,他走到立乘面前,抬眼看着他,又垂目看着他手里攥着的纸,他抬起手接过纸看着。
书况眼珠左右动着,他神情复杂地看向立乘,开口问道。
#书况 法院传票?二零一四年性侵未成年案?你不是告诉我把她赶出广东了么?怎么起诉你了?
立乘哎呀一声,他急切地原地跺脚,在书况身边来回晃着,他深吸一口气,晓虞黑白色的身影缓缓屈下身跪在地上,抬起手一甩,压着声音说道。
#立乘 她又回来了!她就是个大骗子!
书况嘴角动了动,他平静地将手中的传票摁在立乘的胸口,立乘抬起手握着传票,书况用手轻轻一拍他的胸口,他一歪头开口说道。
#书况 传你,那你去吧。
晓虞黑白色的背影跪在地上,一阵阵风将她发丝泛起波浪,立乘愣愣地看着书况,他一下抬起手抓住书况的胳膊,他激动地说道。
#立乘 您得帮我!
书况缓步走到桌前,他一拉抽屉,只见里面赫然放着四五个按键电话,他不屑地笑了笑,侧头看向立乘,他拿起一个电话,靠在耳边开口说道。
#书况 你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怕什么?我国法律是不会让一个好人进监狱的,你说是不,慈善家。
一只黑白色的手缓缓伸向装着鲜血的管子,那只手一下将管子从凹槽中拔起,血液在透明的管子里荡漾着。
立乘愣愣地看向书况,书况听着电话,他不时和蔼地笑着,嘴巴又一张一合着,书况的手指划过桌子,嘣得一声,一个木锤一下敲在案上,一束束白光点亮了大厅,正中央的人坐在椅子上,他胸口戴着共和国勋章,他仰起头开口说道。
#法官 现在是二零一七年十月二十日,原告人晓虞,被告人东莞基金会会长立乘,原告起诉被告三年前强奸一案正式审理,为合法合规,此次法庭将全程录像,二位可有异议?
立乘坐在椅子上,身边的律师侧头看了一眼他,抬起手拿起话筒开口说道:“没有异议!”
西鹤坐在观众席,她抱着胸口,神情复杂地看着晓虞的背影,又侧头看向立乘那副淡然的模样,随着晓虞的律师答到没有异议后,法官又敲了一下桌面,法官开口说道。
#法官 现在请原告人晓虞女士陈述,并将证据呈于本庭。
晓虞的手来回拧着,她缓缓站起身,律师神色淡然地看着前方,晓虞缓缓开口说道。
##晓虞(少年) 二零一三年一月十日,我的母亲把我带到东莞,她告诉我立乘愿意帮助我们,就把我安排在他那地方住,当天晚上,他就摸进房间里强奸我,自从那天开始,他就隔三差五与我发生性关系,我不知道怎么反抗他,他每次发生完关系就给我钱让我别说出去,有一天他老婆发现钱少了,就说我偷钱,就把我撵出去了。
##晓虞(少年) 然后…自那之后…就又怀上了,我母亲不让我打胎,就生下来了,我的证据就是出生证明,上面可以证明我收到侵害时,未满十四周岁,我要求采集血样,与第二个孩子易淼进行亲子鉴定。
律师站起身将桌上的纸拿起走到一个人面前,那个人双手接过纸走到法官桌前放了上去,法官看着出生证明,又看着晓虞的身份证,他开口说道。
#法官 有效,允许启动亲子鉴定。
西鹤长舒一口气将头靠在椅子上,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到立乘面前,立乘缓缓将手放在桌上,晓虞没有看他,默默坐回椅子上。
立乘用棉签摁着胳膊,医生拿起一管血便走向门外,法官侧头看向晓虞,他开口问道。
#法官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晓虞摇了摇头,法官侧头看向立乘,他双手合十,开口说道。
#法官 请被告人进行阐述与提供证据。
立乘将手中的棉签扔在桌上,他将袖子放下看向法官,他开口说道。
#立乘 这个人嘴里没有半句实话,我要告她诽谤,我从未干过如此龌龊之事!她母亲来到东莞无依无靠,我给她母亲安排了工作,并且给她本人提供住宿与教育,我这里又不止她这一个接受救助的孩子,她的母亲经常朝我哭穷,我看她可怜,就给了她三万块钱,谁知道,有其老必有其小,她在我这里偷钱花。
#立乘 其实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这孩子是真可怜,她在这里能成才,我也开心了,可是!她甚至不愿意接受教育!天天出去疯玩…我有一次不放心她,就叫这里一个老师跟着她出去了,谁知…她就在巷子口和一个男人接吻。
晓虞瞪大眼睛,她一下转过头看向立乘,西鹤也愣住了,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朝着立乘看去,法官沉默一阵开口说道。
#法官 可有证据。
立乘从兜里掏出一张相片,他高举起那张相片,照片在半空闪着微微白光。云庆黑白色的身影一下转过头,他瞪大着眼睛,面露惊恐。天旋地转着,立乘铿锵有力开口说道。
#立乘 我有证据!而且不止一张!而且!我还有证人!法官,我要求传唤老师对本证据进行阐述,我现在依然同情这个孩子,我知道她是幼年遭受侵犯,心理扭曲,我就不把接吻照片公开了,免得她难堪!
法官看着一个人接过照片大步走向他,那个人将几张照片放在桌上,法官拿起照片愣愣地看着,直接上面晓虞和一个男人牵着手,法官听着观众席众人的窃窃私语,他一敲桌子开口说道。
#法官 肃静!传唤证人!
晓虞愣愣地侧头看向身后的门被缓缓打开,一个人缓步走到证人席,他抬起手一握话筒,晓虞眼珠左右动着,她侧头小声对律师说道。
##晓虞(少年)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从没在他那个机构看见过这么个老师…
律师一皱眉,他站起身刚想说什么,只见证人席的人举起证件,他高声说道:“这是我入东莞基金会的教师资格证,已有三年,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做假证,愿负刑事责任!”
“我是该机构的老师,晓虞总是在上课时半路跑出去,我拦不住她,立乘会长担心她出事就派我跟着她,这些照片是我拍摄的,她经常一个人私会。”
一旁的屏幕上亮起,晓虞侧头愣愣地看向屏幕,只见自己和云庆的合照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法官嘴角动了动,他抬起手指向屏幕开口问道。
#法官 上面的人是你吗?
晓虞的手逐渐攥紧,她的手发着抖,她嘴角抽搐,微微点了点头,观众席一片哗然,法官紧皱着眉头,晓虞开口说道。
##晓虞(少年) 他作假…这张照片是我都把孩子生下来很久以后才有的…
立乘冷哼一声,他不屑地笑了笑,将头靠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胸口,法官看向晓虞说道。
#法官 请原告拿实质性证据证明拍摄时间。
晓虞低着头,她瞪着眼睛,双手拧在一起,观众席的姊诵看着屏幕,她一下站起身,指着立乘大声喊着。
#姊诵 你他妈的!不要脸!
西鹤双手捂着脸,她重重叹了口气,法官站起身使劲一敲案板,抬起手指向姊诵说道。
#法官 肃静!不得咆哮公堂!
法官深吸一口气,他侧目看了一眼屏幕,缓缓坐回椅子上,他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几个人窃窃私语一阵,法官一点头,他握着木锤连敲几下,开口说道。
#法官 如果双方再无补充,暂时休庭,等待亲子鉴定结果。
一个个人影划过晓虞身侧,硕大的大厅只剩下晓虞和西鹤两个人,晓虞缓缓抬起头看向屏幕上的照片,照片每隔几秒便切换着,二人的笑脸不时闪过,她嘴角抽搐,眼中闪着泪光,她咬着牙颤颤巍巍抬起手一抹眼睛,她眼眶发着红。
西鹤的手一下又一下敲着自己的脑门,一束束白光逐渐熄灭,两个人的身影浸泡在黑暗里,只有屏幕依然亮着。
一声声熙熙攘攘的声音响起,随着屏幕一下黑了,一阵阵光芒照在晓虞的侧脸,她神情恍惚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法官手中拿着一张纸坐在中央,他一清嗓子,开口说道。
#法官 下面宣布亲子鉴定结果,经过鉴定,立乘并非易淼生父。
晓虞嘴角上扬,她低下头笑了出来,她的脸逐渐变成重影,一只蝴蝶抖着翅膀穿过观众席,落在晓虞后背,法官将手中的纸放在桌上,他站起身,一敲案开口说道。
#法官 下面宣布本案审理结果,全体起立!
所有人站起身,只有晓虞依然坐在椅子上,她的手发着抖,脸上带着笑,一阵阵朦朦胧胧被拉长的声音划过晓虞耳边。
#法官 经审定,原告对被告的控诉缺乏实质证据,现判定,被告人立乘无罪,被告诉讼费将由原告承担。
姊诵怀里抱着易淼,姊诵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中央的法官,她的手发着抖紧紧攥着易淼的胳膊,易淼一声啼哭划破寂静。
蝴蝶身上带着金灿灿的微光划过晓虞眼帘,晓虞的笑似乎僵在了脸上,她颤颤巍巍抬起手扶着桌子,转身一瘸一拐地朝着大门走去,门缝透出千里的丝状光芒,晓虞的脚步踏着丝缓步走着。
黑暗中几个人的脚步声响起,晓虞耳畔传过窃窃私语:“自己不检点还要诬陷别人,恐怕是看上人家钱了,想讹人家。”
“立乘会长真是心善呢,被这么诬陷,也不追究。”
几丈高的大门被缓缓拉开,刺眼的白光一下涌入点亮了过道,无数脚步匆匆而去,晓虞垂在腿侧的手在一攥又松开,她的脸被刺眼的白光模糊,她一下跪倒在地上,身体逐渐向前倾斜着,她的脑袋倒在地上,眼中干涩,脸上带着笑喃喃自语着。
##晓虞(少年) 想家…我好想家…家在哪…
她的身影消失在白光尽头,西鹤的脚步大步奔跑着,她哭喊着使劲拽着倒在地上的晓虞,白光一下消失,无数脚步穿过二人身边,她仰起头大声喊着。
#西鹤 谁来搭把手!快救救她!
一只蝴蝶抖着翅膀落在晓虞发丝上,西鹤脸颊两侧满是泪痕,她将晓虞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她的力气仿佛也被抽干,拖几步便跌倒在地上,蝴蝶贴着地板飞行着,划过西鹤脸颊,窜如白光消失不见。
“好!该!”
晓虞和西鹤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桌前,晓虞笑着侧头看向西鹤,她抬起手握住西鹤的手腕,开口说道。
##晓虞(少年) 我一定要告倒他!他现在还在借慈善收容儿童,那些儿童…有的残疾,有的智力不好,有的家里穷,有的是孤儿,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我一样遭到毒手…他们已经很命苦了…如果再受到立乘的侵害,他们可怎么活…我已经走了这一遭了,我不能让更多人再走这一遭…不能让他再害人了。
西鹤笑了笑,她拿起一旁的可乐和晓虞一碰杯,她开口说道。
#西鹤 一定会的。
二人的笑声逐渐朦胧,晓虞和西鹤的笑脸逐渐模糊,黑白色的光斑闪烁着…如人眼泪水朦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