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城,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出了不少的秀才。那里有一座可以俯瞰全城的山,站在山巅,全城的风景尽收眼底。每年秋高气爽之时,爬山的人格外的多,山上有一座石像,看身段,应该是一位妙龄女子。
当地的人不知道这座石像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只知道这座小城有人烟以来,石像就一直矗立在这里。时间已经难以考究了,这座石像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却依旧不倒。
后来,人们想着这座石像也一直守护着墨城,就想着建立一座庙供养着这座石像,当人们想要把石像移进新建好的庙里,却怎么也动不了。起初人们以为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不易搬动。可是后来动用了十来个壮汉,石像依旧岿然不动。没有办法,人们只能任其站着,眺望远方,那座庙也被当作凉亭,供登山之人歇息。
一位浪子听说了这个石像的事情,啧啧称奇。此时正值秋高气爽,非常适合登山。浪子就和好友结伴而行,一行人浩浩汤汤的朝着山顶前进。
他们一行人登山远望,其他人看到那个石像后都显得很失望,就是平淡无奇的一座石像而已,并且面相斑驳的已经不成样子,只是那一双眼睛依旧清澈深邃。浪子心里莫名一动,想要伸手触摸那双眼睛的时候,身后响起一声低沉的咳嗽声。
浪子了一跳,缩回了自己伸出的手,转身一看。不过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头,那老头凤仙道骨的,一身白衣,步态轻盈。
老头瞥了他一眼望着石像,感慨的说:“这石像,可真有年头了。”
浪子一听这话,就追着问这个老头:“先生,您知道这座石像从哪里来的吗?”
老头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我在这座山下生活了大半辈子,虽不能保证这石像来源的真实性,但传说肯定是听过的。”
浪子听了这话,就有点好奇,迫不及待的追问着老头:“先生,那您能讲一段么?”
老头临山而立,衣袂随风而动,目光悠远,轻叹一口气道:“这说来话可就长了。”
老头抚了一把自己的白须,看了一眼石像,缓缓说来那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相传,有一对年轻的拜把子兄弟从家乡逃难来到此地,一位姓张,一位姓林。起初这里人烟罕至,兄弟俩无法果腹,只能在山上采集一些野果勉强度日。
一天夜里,兄弟俩实在是饥肠辘辘,就出来找吃的。他们发现在月光下,山上的石头都散发着幽幽的色泽,他们顿时觉得这些石头绝对不同凡响,于是采集了一些打算第二天拿到市场上去卖。
店铺里见多识广的老板看到这些温润的黑色石头,都惊叹不已,认为这些黑色分石头是实属难得的奇珍异宝,纷纷高价收购。兄弟两像是发现了天大的商机一般,兴奋不已。
兄弟俩都是忠厚老实之人,想到还在家乡饱受灾荒的父老乡亲们,就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于是兄弟两个带领着家乡的同胞们在这里安家落户。这座山所盛产的黑色石头——也就是墨玉,给他们创造了富裕安详的生活。这座小城也日渐繁荣。因而这座小城也被叫做墨城。
话说张林两家兄弟也随之在这里娶妻生子,过着幸福安定的生活。
这一晃,十六年也过去了。
这一天,街头上传来一阵嘈杂声,一群街头混混在打斗,这期间还不时夹杂着清脆的的呼喊声:“别打了,快住手。”可她一个人势单力薄的,怎敌这一群蛮不讲理的小混混的欺负。
突然一个人抓着她的手穿过打斗的缝隙,一溜烟钻进旁边的小巷里。原来这是张家的公子和林家的小姐。他们已经长大成人,张家公子姓张名莫听,林家姑娘姓林名何妨。他们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好。
莫听灰土灰脸的,脸上满是焦急,问道:“妨儿,你可还好?”
何妨倒也没心没肺,说到:“还好。”像是这样让莫听大打出手还是头一遭,何妨不禁对自己的的成果沾沾自喜。
莫听一看她那窃喜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有被她给耍了。书生气的脸上满是愠怒:“你下次要还是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何妨倒也聪明,看见莫听真的生气了,就哀求说:“好莫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他们一起玩了,刚才是他们说的,赌钱赢了就都归我。”
看着莫听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何妨的语气慢慢弱了下来,还在支吾着:“最后他们又出尔反尔,不让我拿着钱走了。”
莫听叹了口气说:“这些人的话你还真的相信?要不是我今天出来买宣纸,你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又想被林伯伯骂了?”
何妨一听爹爹的名字,明显缩了一下脖子。拉着莫听说:“那你不要告诉爹爹,不然他又该骂我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贪玩了。”
莫听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清澈的像是一汪碧潭,让人不忍责怪。只能点了点头。
何妨看着莫听点了点头,顿时欢呼雀跃:“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那咱们去买宣纸吧。上次你教我画的蝴蝶还没画完呢。”
这天,莫听在房里作画,想着是为何妨做一幅画,脑海里都是何妨的嬉笑怒骂,古灵精怪。这时,何妨悄悄地踱步到莫听身后,问道:“莫听,你在干什么?”
莫听一心作画,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毛笔歪了一下,画上楚楚动人的何妨鼻尖多了一个小黑点,莫听一下就皱眉了。
何妨心想这下不妙了,突然想起前几日莫听教自己画的蝴蝶,灵机一动,顺手拿起画笔在那个污点上面画上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刚好和整幅画相得益彰,显得画上的人儿更加灵俏活泼。
莫听打趣到:“那可真是颦颦袅袅惹人怜,当有蝴蝶自飞来。”
何妨听到莫听的趣言,两颊飞快的染上两朵云霞,急忙转过身去把玩书桌上的笔墨。那是成年以后,何妨第一次听到莫听夸自己,不觉喜上眉梢,却当着莫听的面,还是觉得难为情。
莫听也是无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表面是云淡风轻,拿起笔继续晕染,实则内心也是如潮水般起伏。
屋里一片寂静,已是阳春三月,窗外的桃花朵朵盛开,香气沁人,莫听一袭白衣站在窗边,果真是陌上公子温润如玉。何妨用余光偷偷瞄着莫听。
他们两自小一起长大,何妨总是大大咧咧的,爱出去玩,到处闯祸。莫听却喜欢待在家里研读诗书,弹琴养花,挥毫泼墨。
每当何妨犯了错误时,莫听总喜欢像老夫子一样教育她。因此何妨老是嘲笑他,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莫听不会生气,只是无奈的笑笑。
“爹爹说,男儿必定志在四方,你以后是不是也要考取功名利禄的?”何妨率先打破了沉默。
莫听作画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坚毅:“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国之危时,必将弃笔从戎。”
何妨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莫听这么文弱的书生竟然有如此的豪情壮志。她从没想到莫听的心中还承担着如此的重任。她轻声到:“那我等你战胜归来,衣锦还乡的那一天。”
何妨一直都认为自己和莫听会一直在一起。她是很倔强的人,但凡认准的事情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去坚持。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何妨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她十来岁左右,她一个人跑到山上玩,结果在墨山上给一群无赖绑架了。
他们向家里索要一大笔黄金,在爹爹筹措黄金的时候,莫听独自一人来到墨山上与无赖谈判,要求交换何妨。他要自己留下,让莫听离开。无赖怎能说话算话呢,他们不让何妨和莫听离开。莫听一下就着急了,完全不见平时斯斯文文的样子,直接上去和无赖厮打在一起,无奈寡不敌众,莫听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何妨在一旁手足无措,只能使劲拉开那些伤害莫听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何妨觉得世界上只有莫听一个人是自己的。
后来,就只有莫听一个人躺在那里,顾不上自己的狼狈,何妨赶紧跑过去去看何妨,看着莫听痛苦的表情,何妨觉得自己很害怕,她怕自己失去这个为自己横冲直撞的少年,她全身颤抖,只能哭,哭的声嘶力竭,天昏地暗。
春去秋来,窗外的老树出芽,蓊郁,凋零。
近些年来,国家逃难的人数日益增加,墨城也收留了不少流离失所的人,战争一触即发,国家在北边不断受到外敌的入侵和挑战,只要战争一一打响,就会生灵涂炭,百姓就会颠沛流离。
大雪逐渐覆上城外的老树根,莫听慢慢不在书房里呆着了,经常在院子里舞剑,剑影寒光映着他日渐坚毅的双眸,,冰天雪地里尽然是利剑出鞘的锋利。何妨也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在房间里寂然的作画,她画了一只又一只的蝴蝶。
后来,前方战事告急,需要招募士兵,莫听决定弃笔从戎,奔赴疆场。当他在犹豫怎样将这个消息告诉何妨时,何妨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何时出征?你去吧,无国何谈家。”莫听暗暗的攥紧了拳头,望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说到:“不负如来不负卿。”
在离家的那几天,莫听和何妨白天像是若无其事一般,只是在夜里,莫听像是发疯了一般疯狂的舞剑,何妨整宿的对着那些蝴蝶黯然不语。终于,莫听即将踏上征程,何妨为他准备了行囊,送他到城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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