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母亲已经五十多岁了。这周回家发现母亲脸上竟布满了皱纹。
犹记得年轻时的母亲,一张瓜子脸,清秀的面庞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那时,奶奶串门时总喜欢带着母亲,她要让街坊邻居都看看她有个多么漂亮的儿媳妇。
母亲不仅人长的漂亮,干活也很干净利索。每次饭后,母亲都会把锅碗瓢盆刷的干干净净,然后摆的整整齐齐,整个厨房都锃光瓦亮的。
母亲常说,看这个家里的媳妇干活怎么样,进他们家厨房看一眼就知道了,如果厨房收拾得干净整齐,那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母亲总是每天忙个不停,我都不知道她每天怎么找到那么多活干。天晴时,早上五点就跟那些男的去工地干活,晚上五六点回来做饭,洗衣服,拖地,记账,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才睡觉。好不容易遇到下雨天,无法去工地干活,在家休息。她不是蒸馒头,就是腌菜,拆缝被子。。。总之,总有干不完的活。
那时的母亲虽然整日忙碌着,但从来没有听她说过累。所以,我一直天真地以为母亲身体很好。
那年,母亲45岁,记得刚过完年没多久,母亲一次在洗衣服,突然间晕倒在地。不明情况的我们当时吓了一大跳,赶紧送她去医院。
送到医院医生说母亲血压太高了,所以才会头晕;而且腰间盘突出很严重,腰部神经受压迫,会经常性腰疼腿疼,再不好好治疗说不定以后走路都有问题,建议立马住院治疗。
我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严重,可是从来没听母亲说过哪里疼啊!
给母亲办理了住院手续后,我来到病房里。此时母亲已经醒了,她脸色有些苍白,手上还在输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我才意识到母亲似乎很久没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了。看见我一脸担忧,她咧开嘴笑了笑,“没事,我住两天院就好了,别太担心啊,这有你爸,你赶紧回去上班吧!”
我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母亲都这样了,首先想到的竟还是安慰我。
母亲看见我哭,急得想伸出手帮我擦干眼泪,却忘记了手还在输液。针头被拉伸了一下,她疼得“啊”了一声。
我赶紧扶她躺下,叫来了护士又重新帮她扎了一针。
“妈,你不要动,我不哭了。”我拼命止住眼泪,哽咽道。
稳定好情绪后,看着母亲有些疲倦的双眼,我心疼道:“妈,你都住院了,我怎么能够离开呢。医生跟我说你腰间盘突出最起码有两年了,你身体不舒服为啥不早跟我说啊,如果早跟我说也不会到现在这么严重啊!”
母亲低下了头,有点像犯错的孩子般,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我只是有时候腰和腿疼,休息一下立马就好了,所以就没放在心上。这次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晕了,哎呀,看来真是老了啊!”
“以后,有一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早点去医院治,才不会拖成大病。你要好好的,我才能放心回去上班啊!”我一脸严肃,就像一个大人在叮嘱自己的孩子一般。
母亲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好,以后哪里不舒服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次,母亲足足在医院住了两周。我就那样守在她身边,哪里也没去。
从那以后,母亲的腰开始弯了,干活也没之前那么快了,光家务活都要干会休息会,工地的重体力活更是没法干了。
我基本上每周都回去看她,她常常跟我说,“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工作那么忙,有个周末不在家歇息两天,干嘛来回折腾,我这身体好着呢,下周别回了。”可是,每次都乐呵呵地给我做一大桌我喜欢吃的菜,全然感觉不到腰腿疼了。
看着母亲脸上的皱纹,我知道她真的越来越老了。母亲,你知道吗?只有你好好的,我才能走的更远。你不好,我怎能不经常陪在你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