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老金只问了一个小商贩便得知了王大贵的住处。
真是人一出名,便成了世界的焦点。上到七老八十,下到能听懂人话的顽童都会议论下。管它是真,管它是假,不随着八卦说几句多显得自己无知。
王大贵住的大爷爷家是城里最繁华的地段,达官显贵的聚集地,是身份的象征。
一路走来,老金想了太多的说辞,软的,更软的,甚至低三下四的措辞都演练了好几遍。就是没有打王大贵时那种硬邦邦,胜利者的语气。
在门口踱着步,徘徊了又徘徊,给自己一次次的打气。终于,老金颤巍巍又小心翼翼的敲响了王大贵大爷爷家的门。
很快门开了,“找谁。”不耐烦的语气。
“这位小哥,我找王大贵王公子,请问他在家吗?”老金哈着腰谦卑的讲道。同时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方的脸色,怕一步小心就被赶了出去。
“又是找公子的,从昨晚到半夜到现在不知多少人了,公子认识你吗。不要打着什么杂七杂八的朋友啊,乱七八糟的关系来让我转告,没事的赶紧走。”
开门的小哥不耐烦的讲道,黑眼睛浓的出奇,估计是一夜没睡好觉的缘故。
“有事有事,没事我也不敢来,我和他很熟悉着那,请小哥转告一下咧。”老金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又是谄媚的笑,让开门的小哥感觉像是在看猴子表演,就差学几声猴叫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等着。”不待老金回答,晃悠悠的往院内走去。
“小哥,再麻烦您讲下,我是长庙村的,和王公子一个村咧。”老金声音提高了些说道。
小哥回头撇了他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哼。”
老金很想问,这算是回答了他刚才的话了吗,可是又不敢,只得生生的忍着,又懊恼又忐忑不安的等着。
“少爷,外面又来个找您的,少爷要见一下吗?”小哥恭敬的问道。
“谁啊?”王大贵慵懒的问道,此时正吃着厨子们精心准备的流食。因为刚镶了两颗大金牙,所以还不能大快朵颐,让王大贵馋了很久。
“他说是长庙村的,还讲和少爷您以前是一个村的那。”
“快快,四喜,让他进来。”王大贵激动的讲道。
“是,我这就给您叫进来。”说完麻溜的出去了,仿佛一阵风,那还看得出刚才懒散慢吞吞的模样。
“这位先生请,少爷请您进去。”恭敬的语言,恭敬的动作,就连脸上的笑都是恭敬的。
老金心里惊讶无比,却又想不通,也只得堆起满脸笑容,一边道谢一边跟着四喜往里走。
“少爷,人给您带来了。”说完四喜自动退出了内堂。
“王少爷,恭喜您,我这给您贺喜了。”老金笑的无比真诚又开心,仿佛自己是王大贵。
“哈哈,我命好,有好祖宗,我就说我是上等人,一般人都高攀不起。”王大贵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像极了马戏团里的小丑。
“是是是,我们都敬仰着您那。您要是有时间了可以去村里看看,俺给您接风洗尘,大家都排着队欢迎您咧!”老金笑的脸有些疼,可还是满脸堆笑的哈腰讲到。
“老金啊,你做吧。”王大贵很随意的说道,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不啦不啦,俺站在就行了。”老金把脸上的笑容堆的更厚地说道。
“王少年,您看,我还想说点事来着,可俺又不太敢说。”老金有些磕磕巴巴的开口。
“什么事你说吧。”
“就是... 您看,俺有眼不识泰山,当时也不知怎么了,就,就不小心害您丢了两颗牙。”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王大贵的脸,头上和掌心因紧张竟溢出了汗。
“哈哈,我王大贵不和你计较了,我现在是少爷,要有少爷的风度。”
“这您看,这太不好意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要不我给您把药钱付了。”老金有些犹犹豫豫的开口,毕竟两颗金牙应该很贵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赔起,可是又不得不说。
“看见没。”说着咧开嘴,露出了两颗金晃晃的黄金大门牙,“让你赔你赔的起吗?本少爷心善,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让你赔了。”王大贵满不在乎的讲道。
“是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谢谢王少爷,谢谢王少爷。”老金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不过你要将功赎罪,你去到翠花家给我提亲。我也不亏待你,这是跑腿费,免得外面那些人说我王大贵欺负人。”边说边扔了些钱给到老金,右腿搭在左腿上,十足的老爷范。
“王少爷,这我不能要,您都大人不记小人过了,我怎么在好意思收您的钱。”老金眼巴巴的看着王大贵扔来的钱袋子,忍痛割爱的说道。
“我说给你就给你,我王大贵现在不差那点钱。”说完,吸溜溜的喝起了燕窝粥。
喝了一会问道:“本来我还想着把你闺女也娶了,昨晚我大爷爷给我讲,现在是法制社会啦,只能娶一个了啦。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娶你闺女娶翠花吗?”
“知道知道,王少爷您眼光好,只有翠花能配得上。”老金心里又气又憋屈,可又不敢表现出来。
“翠花也勉勉强强吧,我见过的娘们里也就她有点姿色,啧啧啧,嘿嘿嘿。”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两排参差不齐的大黄牙,看的老金直倒胃口。
“我早就说过,翠花屁股大又翘,摸起来手感肯定好的不得了,跟丝绸似的。腰圆又壮,准能生儿子,还好养活。”
瞅了眼老金,又自顾自的讲到:“你在看你那闺女,瘦不拉几,弱不拉几的,跟只小鸡仔似的,哪里能生儿子。如果真娶了她,夜里那么长,总不能一让直我憋着吧。嘿嘿,嘿嘿。”说完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是是是,王少爷说的是。”老金只觉得憋屈又屈辱,恨不得再打掉王大贵那王八羔子两颗牙,打的他满地找牙也不解心头的怒气。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生生的把那股怒气给忍着了。
走出了王府,老金的两腮已经笑的发酸,笑的僵硬了。伸手揉了一路,勉强舒服了些。上午的笑怕是这半辈子都没有笑这么多,这么久过吧,老金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