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大爪子,懒洋洋的哼唧声,在你的衣服上寻个不停
朋友的离开,朋友去城里,自己却还在农村。
讲的是一个从城市里来的小女孩在乡下得生活的故事
小伙伴的不离不弃与关心
想吃城里孩子吃的哈根达斯
朋友幸福的照片,很羡慕
我偷偷看了你的信,偷偷的了解你,偷偷的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看到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谢你帮我找到爱,也让我看到了,身边那么多,我不曾注意到的爱。
魂不守舍的我还是发现了信被动的痕迹,扭过头正好撞上了一脸尴尬的小想。
我控制不住情绪,愤怒地朝他大吼大叫,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也会说恶毒的话,仿佛是要将我所有的不满发泄出来。小巷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抓住我的手,往我手里放了张车票
我带着复杂的感情,推开了她。
六年前的一个清晨,被鸟叫吵醒的我绝望地睁开双眼,随之映入眼帘的是掉了漆的旧墙壁和破旧的老式衣柜。
出了屋子,看着这低矮的房子和陌生的天空,心像是沉到了贝加尔湖底。
那时的我刚从城市搬到农村,原因是爸妈离婚,妈妈忙于工作,没时间照顾我,于是我被妈妈送到了乡下大姨家。
我很不解,为什么爸爸以前那么爱我,却要和我分开,却要让我住在如此破旧的地方。
刚来的几天,我仿佛还在梦里,这是一个噩梦,但当我抚摸着斑驳的石墙的时候一切却又那么真实。
从噩梦中醒来,无非两种结果,一种是虚惊一场的庆幸,一种则是发现自己身处噩梦之中的悲痛。
显然,我就是后者。
起初那几天,我动不动就流泪。
我始终不承认自己是个被爸爸抛弃的小孩,以前被爸爸牵着小手的日子,和爸爸去海边钓鱼的日子,去漂亮的冰淇凌店里吃哈根达斯,眯着眼睛笑得合不拢嘴的日子,总是会跑到我的脑子里,重复上映,让我觉得爸爸不会这么抛下我的,我心里总是存有一丝丝的侥幸,爸爸只是短暂的离开了我一下。
他希望我回去,我只不过是被妈妈狠心送走了。
开学的第一天,我低沉着心来到了学校,乡下的学校有些破旧,跟城里干净整洁的环境与高级的设备完全比不了。
身边的同学好奇的打量着我,对我问东问西。我也没有心情回答,只觉得他们好烦。老师用着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在讲台上面滔滔不绝,我却独自沉浸在自己悲伤里。下课时满身是汗的男孩子们嬉戏打闹让我更加感到不爽与厌恶。心想:爸爸,你怎么会忍心让我在这里生活呢。
过了几天,在农村的日子渐渐适应了不少,但我并没有结交很亲近的朋友,始终都是一个人。我很想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我在着里过的一点都不快乐,但是我就是不想打,我坚信爸爸早晚会来接我的。可是对爸爸和以前城市里的生活的怀念却让我迫切想走出这个小村庄,去城里找爸爸。
有一次放学,我没有回家,而是直奔着村口跑去,想一直跑到城里去找爸爸。
我跑的很急,路也都是黄土路,凹凸不平。跑了没多远,我便停下来,大口喘气。路上的风有点凉,路边的野猫悄悄的看着我,不动声息。
我开始不争气的大把大把的掉眼泪,但我没有停下脚步,我想去找爸爸,想扑到他那温暖的怀里,想要他的拥抱。
我走了不到一会儿,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别走了,该回家吃饭了。”
我回头望去,是阿良。他是大姨的儿子,比我大两岁。他留着寸头,高高瘦瘦的样子,皮肤因为长期在太阳底下暴晒而变得黝黑。他见我在看他,便不自觉的来了个微笑。
他笑起来真好看,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扬起的嘴角,让人感到心里暖暖的。
起初我是不愿意回去的,我心里也知道我走不到城里,但我就是固执的撅着脾气不想回去。
“等以后买车票了再去吧,走,我带你回去吃冰棒!”不知道是因为走路走远了渴了,还是真想回去,我竟不自觉的迈开双腿跟他回去了。
我等在村里的小卖部外面,他进到那个黑洞洞的小卖部里,买了两根哈密瓜味的冰棒。
看着他拿着雪糕从小卖部门口走出来的那一刻,我竟有些小期待。期待着他怀里的雪糕会有惊喜。
“给!”他声音响亮又清脆。真好听。
我撕下包装,将冰棒放进嘴里,真凉爽。闭上眼睛,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此后,每天我都和阿良一起上下学。
因为阿良的陪伴,我也渐渐开朗起来,开始主动和班里的同学说话,渐渐的和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
也渐渐的不去想爸爸和以前城里的日子。
阿良很小的时候便没了父亲,家里的农活都落到了大姨一个人身上。懂事的阿良放学后便去地里帮大姨干活。
阿良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城里买一座大房子,把大姨接进去,两个人幸福的在里面生活。
阿良带我去田野里,金黄的麦浪像时髦的外国女郎的头发,柔和飘逸,光芒四射。
我喜欢站在山坡上往下望,一片金黄尽收眼底。
阿良给我扮作稻草人的样子,告诉我稻草人是他和麦田忠实的好伙伴。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似乎也爱上了这片土地。
可是,梦终究是要被打碎的。
突然有一天,一个班上的同学指着我说,她是没人要的孩子!她爸跟别的女人跑了,妈妈不想管她,才把她送到这里来的!
顿时,我震惊了。
我并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离婚。以为可能是因为经常吵架的缘故吧,但从没有想过,爸爸会抛弃我和妈妈。
我顿时浑身上下感觉燃着热火,却有些颤抖的发冷。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眶里也早已湿润。
爸爸真的不要我了吗。放学之后,我便发疯一样的跑向村口,搭了去城里的车,去爸爸的单位门口。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了爸爸。
他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脸上荡漾着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是我的爸爸。当我想要上前开口叫他的时候,一个年轻苗条的女人向他招手,我看到爸爸冲着她微笑,还揽上了她的腰。
顿时,我怔住了。
我不知道是该气愤,还是该悲伤,是该上去推到爸爸,还是去痛骂那个女人,还是在这里嚎啕大哭。
我感觉四肢僵硬,整个头都快木了,脸烫得不得了。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个被爸爸抛弃的小孩。
以前爸爸带我玩的日子,爸爸接我回去的期盼,全都成了泡沫,真是笑话,以前那么用力的思念,现在却成了没有重量的泡沫,破灭了。
我自己在城市的街边走了很久很久。没有方向,没有目的。
没打算去找妈妈,也许她已经承受了比我还要深的痛苦。
我抬头望向太阳落山的方向,感觉夕阳也在欺负我,好刺眼。
“该回家了,我请你吃冰棒!”是阿良的声音。我转过身,用红肿的眼睛看向他,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估计是跟着我累的。
我一开始只是紧紧抿着嘴,沉默不语的盯着他。
他也沉默着,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在等着挨骂,不敢吱声。
于是我的眼睛决堤了。我大哭起来,嚎啕大哭,用尽全身的力气,哭喊。
他也只是站在我面前,默默的守候。
晚上我俩回了家。大姨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
看到我回家,松了一口气。
我面如死灰。只是呆呆的坐在门前,看着天上几颗不怎么亮的星星。
我原来只是爸爸抛弃的孩子。
爸爸和那个女人微笑的样子,成了我这一生最糟糕的画面。
一股凉爽的哈密瓜的味道飘来。
是阿良买来的冰棒。
我接过来,放在嘴里,冰冰凉凉,有点甜。
“我爸死得早,我都快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你看我没有爸爸不也一样过的很快乐。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你得用尽全力去生活。”他淡淡地说,眼睛望着屋檐,也许是在看夜空。
我照常上学,没了对爸爸的想念,似乎变得轻松了,我感觉我像个蒲公英的种子,随风自由的飘荡,没有方向,没有目的。
一天放学过后,我看见了嘴角淤青的阿良。忙问他怎么了,他的眼睛躲躲闪闪。
说自己跌倒了摔得。
第二天,班上有人说,阿良和别人打架了。
我立刻跑过去,只见阿良和一个男生正扭在一起。我立刻上前拉开他俩。
“她爸本来就是和别人跑了,我说的是事实!”
原来,阿良是因为我才和别人打起来的。
放学的路上,我跟阿良一起回家。
我眼睛看着脚下,阿良也一句话都不说,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打架不好。”我用力说出了像蚊子叫声一样的话。
阿良继续沉默不语。
“但是拳头不能让所有人闭嘴。他们说就说去吧,我不在乎不就行了。”
阿良还是沉默。
我们两个路过小卖部的时候,我进去,买了两根冰棒。
“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冰棒!”
阿良接过冰棒,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冰冰凉凉,口中充满哈密瓜的清爽甜腻。
看着他吃冰棒的样子,我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想起了,我第一次在这里吃冰棒的时候。
后来
我考上了市立的住宿高中。
每个月回家一次,但也是在城里妈妈家。
不怎么回村里了,也不怎么见到阿良。
后来我上了大学。也就更不怎么跟阿良联系了。但我在夏天傍晚的时候还是会买一根哈密瓜味的冰棒,冰棒入口,冰爽甜腻,让我想起那个想在城里买房子的少年,那个在田野里假扮稻草人的少年,笑起来很好看的少年。
哈密瓜味的冰棒,真是幸福的味道。